“我說你們商量好了沒?”顧晨惜有些狂躁的扭動幾下身子。這兩個王八蛋把自己像五花肉綁起來後就在那邊叨個不停,無非是些家長裏短雞毛蒜皮的事。
大樹下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還在臉紅脖子粗的嘶吼。
“樹墩,就按我剛才說的,這個來曆不明的野小子歸你,山後那塊地和牛歸我!”一個又黑又瘦的青年指了指顧晨惜,吼道。
樹墩?我靠!這是什麼狗屁名字?顧晨惜翻了個白眼,長得又圓又胖,我看你叫肉墩好了!手腕抖了抖,麻繩已經鬆開,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聽下去。
“不行!”樹墩立馬反駁,“上次咱們搶回來的女人都讓給你做了媳婦,這回說什麼也不讓,地和牛歸我,這小子你要殺要剮,都隨你!黑豆,做人要有良心,你都已經有了媳婦兒,還和俺爭什麼?”
黑豆?顧晨惜差點憋了過去。嘿,這哥倆還真是烏龜王八,登對極了!看這黑裏透亮的小模樣,咋看咋像一根黑豆芽!
黑豆似乎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扭捏了幾下,歎氣道:“樹墩啊,我臨出門前你嫂子千叮萬囑,非要後山那塊地,要不然就不讓我進門,你也知道你嫂子懷了崽子,是受不得氣的,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可咋整啊?你聽哥的,這野小子歸了你,你帶著他幹點私活,不就啥都有了?”
“啥子?幹私活?”樹墩一蹦三尺高,嚷嚷道:“俺知道了,你現在是媳婦娃都有了,就不管我了,是不是?他一個毛頭小子會啥子,你是不是想我死在山下,你好做了這青山寨的頭子,俺告訴你,不可能,不能夠!你就死了這份心!”
“那說你說咋整吧?”黑豆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一攤,呼哧著粗氣吼道。
“好!好!好!既然你無情,那老子就和你”樹墩又是撓頭又是抓耳,臉憋得通紅,“撕爛衣服,誰也不認識誰!”
“唉,割袍斷義”
沒文化真可怕,顧晨惜實在看不下去了。
“對,對,俺跟你割袍斷義!”樹墩使勁揪啊揪啊,終於
“給你!”
黑豆大驚,“你”
顧晨惜無語至極,這哥倆沒事幹閑的慌吧?不為別的,就為那樹墩手裏居然扯著一根不足一指長的線頭,這樣的割袍斷義她還真是沒有見過!
“我說肉墩黑豆,你倆商量好了沒有?要不然我來替你們決定?”
倆人一回頭,頓時傻了眼,隻見剛才還被五花大綁的顧晨惜居然悠閑的叼了根狗尾巴草坐在石頭上。
“你,你,你”兩人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舌頭抖得像是秋風中的落葉。
“你什麼你?看看你們那熊樣,還居然敢綁老娘,活得不耐煩了吧?”顧晨惜雙眼一眯,雙手捏的哢嚓作響,一步步朝兩人逼了過去。
“墩兒,上!”黑豆一個眼色,兩人便朝著顧晨惜撲了過來。
“啊呀——”
“喲喂——”
慘叫聲同時響起,兩人姿勢不雅的疊在了一起。
“樹墩啊,你是不是又偷吃了,重死了”
“該死的黑豆,你的骨頭磕的俺疼死了”
“我說”顧晨惜頓了頓,“這是哪裏?”
“啊?”
兩人同時望向顧晨惜,異口同聲:“青山寨!”
顧晨惜扶額,再問:“何朝何代,皇帝是誰?”
“俺們不知道啊,就知道青山下有個城鎮叫青城,裏麵有個大官叫胡景,凶的很哩”
“天殺的,我不會放過你的!”
顧晨惜仰天長嘯,一群烏鴉呀呀飛過
顧晨惜看著石墩上的發黑的窩窩頭,嚴重懷疑如果自己再吃這些東西的話會不會胃穿孔。
“額,那個,就沒有別的吃的了嗎?”
“老大啊,這已經是好的了,咱們兄弟劫下的東西一大半都是要送給胡大人的,要不然就會被趕下山的,有這些吃的就不錯了!”黑豆嫻熟的拿起一塊窩頭,使勁朝著石頭一砸,撿起一塊,蘸了蘸麵前碗裏水,往嘴裏一塞,吧唧吧唧的嚼了起來。
“你們皮糙肉厚的自然沒事,那些老的小的吃這些不會生病嗎?”顧晨惜瞥了一眼山洞角落的老幼婦孺,於心不忍。
“唉,能有什麼辦法呢,這年頭當官的比強盜還強盜,逼的我們這些山賊都沒法活了!”
“哎,真是活不成了”
“下山!”顧晨惜雙手一握,冷冷道。
“什麼?”黑豆抬頭,不可思議的望著顧晨惜。前兩天可是她死活攔著大夥兒下山的,這會子居然轉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