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直以來,她都覺得他沒有虧欠自己,相反的,是她虧欠他,他為自己做了很多,為了她,他不惜跟蘇家的人翻臉,他更無數次為自己擋在他親生爸爸的棍子之下。
雙方沉默了許久,氣氛裏有種兩個之間少有的尷尬。
“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他站了起來,摸著她的額頭,他想告訴她,他始終都是疼她的。
“呃。”她閉上眼睛,不想去看他的臉,因為她怕自己會哭。
蘇逸宸,為什麼你不問在宴會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不問冷昊軒有沒有對我怎麼樣?為什麼?你是太信任你的那位‘朋友’,還是這根本就是你的意料之內?
“我原來以為,這個舞會屬於我和你的,但我這才清楚是我自己想多了,一切隻是我做夢,你怎麼可能……”她的語氣咽哽,他的背影有點顫抖,但很快又恢複平靜。
“晴晴,你永遠都是我的妹妹。”她無法知道他現在的表情,但她知道他這句話的意思,他和她永遠沒可能。
“謝謝你把我當妹妹,可我不是你妹妹,我隻是你們蘇家撿回來養著的一條狗!”也可能連狗都不如吧,隻是一件物品?因為狗有生命,物品沒有生命。
她很想哭,但倔強的咬著牙裝作很鎮定。
他背影僵在那,在他麵前,她從來就像個可愛的小妹妹,因為她知道他疼愛她。
“別想太多,那樣對你沒好處,好好休息吧。”良久,他甩下這句話,揚長而去。
她看著他的離開的背影,淚水傾瀉而下。嗬,這就是她最信任的人,她的王子。
放在床邊桌子上的那張紮眼的名片正閃閃發著光,討厭的人,連名片都那樣討厭,她拖著無力的身子坐了起來,拿起它準確無誤的扔到了不遠處的垃圾桶去。
冷昊軒,我讓你見鬼去!
***
放下手裏的信,池曉晴眉頭緊鎖,心裏麵萬分著急。
每次孤兒園寄信件過來,都讓她觸目驚心,幾乎都是顫抖著雙手把信件讀完的,因為每次都是因為弟弟的病情加重才寄來的信。
距離舞會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這個星期裏蘇逸宸好像特別忙碌,幾乎都是一大清早就回公司,直到晚上蘇家的每一個人甚至花園裏那條狗仗主人威老是欺負她的大黑狗都入眠了,他才駛著車子回來。
池曉晴每天晚上都在窗子裏看著他的車子慢慢駛進,直到他的身影從車房裏走進屋裏,不知道是他逃避自己還是她逃避他,兩人都很有默契的不去打擾對方。
池曉晴坐在窗邊發著呆,突然一道紮眼的白光映入眼簾,他回來了。
她自嘲般的笑了笑,他回來又如何?她現在滿腦子裏都是非宇的病,而她是萬萬不會找他要錢的,從小到大,他幫自己的已經夠多了,以前她不會找,現在更不想找。
“你永遠都是我的妹妹。”多麼傷人的一句話,這不是已經明確告訴她結果了嗎?池曉晴,你到底還在幻想什麼呢?
但這件事現在對於她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弟弟非宇的病,他的性命。
蘇逸宸上了書房處理公事,傭人們各做各的事情去了,隻剩下養父蘇敬禮坐在大廳看電視。
“爸爸,我有點事想請你幫忙。”
蘇敬禮抽著雪咖,煙霧一圈一圈的籠罩在他的臉上:“怎麼了?”
她把手放在後麵緊握著,吸了口氣說道:“今天孤兒園送信過來……”
“哦,原來是你弟弟的事,我說曉晴啊,不是爸不願意幫你,你知道的,你媽是個怎樣的人?錢的事她抓得老緊了,凡事必須經過她手裏,哪怕是一分一毫,她都計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葉非宇是蘇家的誰呢?你說她有可能同意我們蘇家燒錢似的幫他一次又一次嗎?”
話都就得那麼明白了,她要是不知難而退,是不是太厚臉皮了點?池曉晴退了下去,回到自己房裏,一籌莫展。
一定有辦法的,再想想,再想想好了,非宇,你不能有事,千萬不可以有事。
是你把我的性命撿了回來,所以無論如何,姐姐都不可以讓你先離我而去的。
突然靈光一動,池曉晴的眼前映出了那個惡魔的臉龐……冷昊軒!安寧國際集團的冷少!!!沒錯,他肯定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