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紀橋拿筷子的手頓了下,隨即笑道,“媽,還好我吃完了,不然您這一句話,非把我噎死不可。”

紀母橫了眼女兒,雖然小女兒都已經上了大學,卻絲毫沒有給她的美麗打折扣,更是添加了一份歲月的韻味,更加的優雅和有女人味兒。

美目一橫別有一種風情,隻是一開口就破壞了這份美感,“我還不是為你好,那孩子青年才俊,長得又好看,用你們現在年輕人的話說,那就是高、富、帥,配你”紀母斜了眼自家閨女繼續開口道,“綽綽有餘。”那語氣嫌棄的好像自家女兒配不上那個高富帥一般。

“媽,是爸公司的股票跌了,還是哥在英國出什麼事了?”紀橋無視自己老媽嫌棄的眼神,“要不然您怎麼舍得把您寶貝女兒給賣了,我大學還沒畢業呢?!”紀橋撒嬌的抱住正在收拾餐桌的母親。

“我可舍不得我寶貝女兒這麼早嫁人,要娶我女兒得先過我這一關。”紀父從報紙中抬起頭微笑著說。

“就是就是。”紀橋從老媽背後探出頭來看著老爸。

再一次被自家老爹的微笑秒殺到,那種屬於成熟男人的魅力。自家老爹,人到中年依然保持的很好的身材,那股子優雅,紀橋真是愛死了自己老爹的這個樣子,嫁給自家老爹是最好的選擇,可惜人家已經名草有主,話說她怎麼就沒能早出生個幾十年呢。

“還是爸對我最好。”

“紀小小,你個沒良心的,”紀母拍了下女兒的頭,“你吃我的喝我的,老娘養著你,你還有什麼不滿意,老爸對你最好,也不想想是誰生了你,當你你早產,我花了多大的功夫才保住,小時候動不動就生病,我天天都得守在床前······”

紀橋和老爸默契的相視一笑,一個窩在沙發裏看她電視,一個盯著報紙頭也不抬,任由紀母站在那唱獨角戲,這好像是紀橋有記憶以來紀家不變的節目。

小時候紀橋跟哥哥調皮,被媽媽逮到就是這麼一番說辭,以前聽了還會覺得媽媽辛苦,乖一點,時間久了,哥哥跟她早就倒背如流,每次媽媽在上麵說,哥哥就在背後學媽媽的樣子,想笑又不敢笑,被弄得每次都快憋出內傷,但是每次老媽還是會樂此不疲的說著這段,大家也都很有默契的不去打斷。

紀橋原來不太明白為什麼老媽在外人麵前,永遠都是一副優雅淡定的模樣,回到家之後就是對著她和哥哥沒完沒了的嘮叨,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紀橋現在越來越明白,那是她作為女人和母親的區別。

“人長的帥又有錢,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你嫁得好一點,爸爸媽媽以後省多少心啊······”紀母依舊喋喋不休。

“好啊!”紀橋看著電視,眼皮動也沒動。

聲音不大的兩個字,卻成功的堵住了紀母的嘴,客廳突然陷入一陣沉默。

“你說什麼?”紀母看著隨著搞笑藝人發笑的女兒,眼睛都還沒離開電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我說”紀橋依舊邊盯著電視,邊笑,邊說,隻是這次加重了語氣,“我嫁。”

紀母愣在那,手還保持著剛剛教訓紀橋的動作,此刻隻能訕訕的收回,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紀父無聲的在心裏歎了口氣,自家閨女肯定是知道了些什麼,若是平時撒嬌耍賴什麼辦法都用一遍,一定會逼的自己和妻子說出個所以然來,今天,哎,紀父忍不住又歎了口氣,放下報紙,握了下妻子的手,給了妻子一個安慰的微笑,“小小,跟爸爸到書房來一趟。”

空蕩蕩的客廳,紀母一個人無助坐在沙發上,電視裏那些搞笑的聲音在空曠的客廳中回蕩,掌聲不斷地響起來。

紀橋推開書房的門,紀父站在窗邊,看著窗外的夜色,久久的不說話。

“爸。”紀橋開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紀父轉過身來,“我不知道你在外人那聽到了什麼,與其讓你聽別人在那胡說八道,還不如我們告訴你。”

“幾十年前的事情了,真不應該由你們來承擔。”紀父笑笑笑,陷入回憶裏,“那個人叫林子建,是你爺爺大哥的孫子。”

“大哥?”爺爺什麼時候有大哥了,她怎麼不知道。

“你爺爺當過兵,上過戰場。當年,在部隊裏你爺爺認識了子鍵的爺爺,兩個人在戰場上互相照應,成了生死之交,或許是脾氣特別相投,也可能是因為兩個人都是家中的獨子,特別想要一個人作伴,機緣巧合之下,就結拜做了兄弟,還當場訂下娃娃親。當年你爺爺因為受傷就第一批從戰場上退下來,複員回家休養,戰爭年代,訊息不暢,從此兩個人就斷了聯係。但那是個把信譽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的年代,更何況是軍人出身的他們。已經當上一軍司令員的你林爺爺,費盡千辛萬苦找到你爺爺,一定要兌現當年的承諾。當然,我和你林伯伯都是男孩子,那個自然不能作數,兩位老人都不想終結這段來之不易的緣分,最後就延續到了你這。你出生時,聽說是個女兒,爺爺比誰高興,有生之年他終於可以看到這份自己建立起來的緣分能夠延續下去,不過爺爺最終還是沒能等到。”紀父的聲音很是悲傷,不過很快恢複過來,繼續往下說,“所以,你剛一懂事兒就被爺爺接過去親自教養。”紀父看了眼女兒繼續道,“但是,爺爺是真的愛你,對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