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已是傍晚了,畫扇才慢吞吞的走回來,魂不守舍的。
洛雲夕看到畫扇回來,急忙過去追問慕子珩的事,“怎麼樣,查到人了嗎”
畫扇卻一改往常,沒有著急說,而是就那樣直直的看著她,帶著憐憫和猶豫,她嘴唇動了動,卻終究沒說出什麼,像是在糾結著要不要說。
“說話啊,怎麼了”,洛雲夕把畫扇拉進屋內,坐在小桌前。
沉默了許久,畫扇才緩緩的開了口,“公主,我聽說了一個故事,你要聽嗎”
“啊,你說吧,我聽,怎麼了你,回來就怪怪的”,洛雲夕伸手摸了摸畫扇的額頭,沒發燒啊,這丫頭怎麼了。
“我聽一個老宮女說,二十二年前,天啟墨維楨初當政,曾統一天下之局,次年三月,四皇子墨司染出生,隻是他的出生卻給天下帶來了一場腥風血雨,上林苑被天火燒毀,天啟也被迫分裂成五個國家,被巫師認為是大不詳之兆,於是,他便與母親慕灼華被關在上林苑整整十幾年。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才學逐漸顯現,卻遭小人嫉妒,誘他喝下啞藥,從此他們的日子便更不好過。後來,南詔蠢蠢欲動,邊界地方已經開戰,最終天啟決定派一名使者去南詔穩定兩國關係,但在當時的情況,或許人質更為貼切吧。在滿朝文武默不作聲時,他站了出來,他願意出使,但是條件是換得母親自由,不能受任何人欺負。後來,他孤身在南詔待了兩年,趕上兩國結了姻親,他才得以歸來。隻是他歸來時卻是重傷在身,還帶著一塊金鑲玉。”
洛雲夕抓著自己的玉佩,有些顫抖,她猛地站起來,“這不就是……”
“是,墨司染就是慕公子”,畫扇猶豫又堅定的說道,像是使盡了全部力氣。
“他在哪,我要見他”,洛雲夕眼裏蒙了一層水霧,她著急見他卻又有些害怕見他,或許這就是近鄉情更怯吧。
“公主,我的故事還沒講完呢,公主莫要著急”
“啊,好,你講,你講”
畫扇看著洛雲夕開心的樣子,有些不忍心,她聽到他的一點消息便開心的不得了,已經完全聽不進她說話了,她很害怕,怕她接受不了現實的摧殘,承受不了失望的滋味,從天堂跌落地獄的感覺,她最清楚不過了。
“後來呢,快講啊”,見畫扇久久不說話,洛雲夕急忙催促道,她手搓著那塊玉佩,心卻早已回到了那年的北狄。
“他回來的時候,正趕上天啟怪事頻發,作為不祥之身的母親再次被推上了風口浪尖,被等待處死祭神。不忍母親受苦,他便起了謀反之心,隻是他黨羽不多,自身又受了重傷,意料之中的失敗了,最後他母親被處死,他被打入死牢,而所有跟他有關的人都被屠盡了,一年後,他便死了”
畫扇用盡可能平靜的話語結束了這個故事,望著洛雲夕呆住的臉她十分心疼。她抓住洛雲夕顫抖的手,“公主,故事講完了”。
“他死了”,洛雲夕眨巴著眼,使勁的咬著唇,將呼之欲出的淚水強行擠回。頓了頓,她突然笑了,拂了把額前的碎發,故作輕鬆的說“死了也好,我終於不用再為他等下去了,死了好,死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