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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的故事雖短,卻贏得了滿堂彩,笑得張局長眼淚都下來了:“區長助理,真有你的,喝!”大家又共同喝了一杯,張局長說:“這回該我了,你們講的都是葷的,我講一個素的。有一回我下鄉檢查工作,正撞上村裏幾個幹部開會,治保主任一坐那就打上了呼嚕,村主任叫半天都叫不醒。村主任急了,一拍桌子,說以後開會誰再睡覺就是大夥兒子,同意的舉手!幾個人全都舉起了手。村主任踹了治保主任一腳,你呢,什麼意見?治保主任打個響鼻兒,見大夥都舉著手,也把手舉了起來,啊?沒意見!說完,又打起了呼嚕。”

史副區長一聽:“張局,你這個沒什麼意思,罰酒一杯!”其他人一看,都跟著拍馬屁:“是啊,張局得罰酒一杯。”張局長沒辦法,隻好喝了一杯酒。張局長旁邊的小姐一看:“張局長,不要緊,我替你把麵子找回來,葷的素的都有了,我給你們說個喜的,說有三個領導去山裏考察,回來的路上汽車翻到了山下。出事的汽車正好被一個山民發現,山民就把三個領導從汽車裏扒出來埋了。幾天以後,警察趕到事發地點調查,警察問山民,你看見車裏的幾個領導了嗎?山民說,看見了,都讓我給埋了。警察問,你給埋了?那三個人都死了?山民想了想說,噢,好像有一個說他還活著,可是您知道,這些當領導的可沒有一個說實話的呀!”

張局長一聽,哈哈笑了起來:“這個不錯,我的助理就是我的……哎,不對呀,你說誰呢?什麼領導都不說實話?罰酒,連喝三杯!”那小姐趕緊站起來:“真對不起,我給忘了,你們也是領導,我認罰,認罰。”說著,嘴裏含著酒挨個喂。氣氛一下子就又熱烈了,大夥有說有笑,有打有鬧,有摟有抱,接著往下進行。

劉副局長“助理”講完故事之後,就該輪到鄭科長講了。可大夥一看,鄭科長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小呼嚕打得有板有眼,哈喇子都耷拉到地了。張局長大喊一聲:“鄭科長,該你講了!”鄭科長嚇了一哆嗦:“啊,我講什麼?”張局長一瞪眼:“講故事,講什麼?”鄭科長一抹哈喇子:“我講故事?好好,我講,我一進門就想跟你們講,可你們不讓我講,小姐給我灌了一杯酒,我睡著了,就誤了講……。”劉副局長不耐煩了:“行了,你快講吧,葷的素的喜的都講完了,你來個悲的。”鄭科長四下看看,點點頭:“我來個悲的,絕對悲,劉局給我打完電話,我就急著往這趕……”張局把手一擺:“行了,別羅哩羅嗦的,直入主題!”鄭科長使勁一點頭:“好,直入主題。”說著,“噌”地站了起來:“我來的時候看見幾個警察在下邊查房呢,咱們快跑吧!快呀,再不跑就來不及啦!”

幾個人嚇了一跳,瞪著眼睛看了鄭科長一分鍾,突然全都哈哈大笑,笑得人全走形了:“鄭科,你這個故事講得好,聲情並茂,喝酒,喝……”幾個人的杯子還沒端起來,門就“咣”地一聲被撞開了,幾個警察往門口一站:“都別動,舉起手來!”幾位一看,“唏哩嘩啦咣”!酒杯飛上天,人全出溜桌子底下去了。

執法機關吃拿卡要,這事兒地球人都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呢?機關人員太多,資金太緊,不卡點要點兒,福利到哪裏解決?我家樓下有個自然形成多少年的菜市場,道路兩旁攤販雲集,給小區居民帶來了不少方便。突然有一天,綜合執法大隊貼出了告示,這裏不準再擺攤設點兒。小販不聽那套,仍然擺攤不誤,結果,執法大隊三天兩頭查抄,什麼蔬菜水果米麵油鹽,一股腦往車上扔。回去之後,執法人員你一捆菜,我一壺油,把抄的東西全分了。這叫什麼?這就叫靠山吃山,執什麼法吃什麼東西。

執法機關都是這樣,沒有不利用執法之機,卡老百姓油水的。下麵這個故事,是說公安局查抄鞭炮的。該過年了,家家戶戶都得放鞭炮,警察們的鞭炮從哪裏來?也到街上去買嗎?人家才沒那麼傻,放著河水不洗船?賣鞭炮的沒證沒照的多了,下去一抄便有。

煙花爆竹業是平安市的支柱產業,可由於管理不善,各鄉各鎮的小鞭炮作坊泛濫成災,接連發生爆炸事故,有好幾起大事故還上了中央電視台。市領導著急了,經過開會研究,決定在全市範圍內開展一次集中整治活動,凡是不符合要求的小作坊一律取締。

集中整治鞭炮廠的任務落到了公安局頭上。局長張大雷一聲令下,全市幹警一齊出動,幾天的時間,就查封了鞭炮作坊100多個,沒收了鞭炮二十多車。

沒收的鞭炮拉進公安局大院,張大雷叫幹警留下兩車,其他的全部拉到城外空地銷毀。張大雷為什麼要留下兩車鞭炮呢?他想,快過年了,局裏要給幹警發福利,每年局裏除了發些米麵油肉之類東西外,還要發100塊錢的鞭炮錢。今年有現成的鞭炮,局裏就用不著發鞭炮錢了。張大雷知道集中保管鞭炮很危險,便讓辦公室抓緊造冊,把鞭炮發了下去。

鞭炮發下去的第二天,劉副市就打來了電話。劉副市長是管政法的,張大雷的頂頭上司。劉副市在電話裏語氣嚴肅,首先肯定了公安局在這次集中整治鞭炮作坊中的成績,接著就指示說,沒收上來的鞭炮一個都不能留,必須全部銷毀。劉副市長還特意在“一個”和“全部”兩個詞上加重了語氣。

放下電話,張大雷有點不高興。劉副市長從來沒對自己有過這種態度啊,今天是怎麼了?張大雷趕緊把辦公室主任叫來,問發鞭炮的時候有沒有劉副市的。辦公室主任說,開始他想給市領導每人也分一份,可後來一想,人家市領導大概也不稀罕這點鞭炮,要是送去人家再不收更惹麻煩,分鞭炮的時候也就沒打市領導的牌。張大雷一瞪眼:“你真是豬腦子,你過年放鞭炮,市領導就不放了?行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