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氏覺著近來丈夫行蹤有異,在家的時間沒以前那麼多了,還常常晚歸,休沐日亦沒個人影,總說外麵和同僚有應酬。
她心生疑竇,與身邊人犯起嘀咕:“你說,他是不是還為著安郡王府提親莞莞的事和我置氣?”
替她更衣的紀嬤嬤手指微頓,抬眸寬慰:“太太不要胡思亂想,姐兒的事都過去那麼久了,老爺哪還會和您生氣。”
“那他怎的突然對我冷淡許多?”紀氏疑心更重,側身愁眉苦臉的說道:“嬤嬤,你不知道,他這幾日失眠的厲害,輾轉反複著。我覺著是有話要對我說,但偏偏不開口,真真是急死個人。”
她說著伸手揉起太陽穴,疲憊道:“不知怎麼,總感覺不大好,連帶我晚間都睡不安穩。”
紀嬤嬤即緊張的彎身關切:“太太昨夜沒歇好?”扶著她胳膊就想將其從鏡台前攙起來,“不如再回去歇息會兒?”
“哪能啊,自打我接了中饋之後,老太太倒是常常念起我晨昏定省的規矩來。”後者苦笑著起身,“四房想瞧我的笑話,哪那麼容易,你瞧這幾個月不都過來了?”
“是,太太這般操勞,也得注意身子。”
紀氏仰頭,擺手差人備些東西送去給焦嬤嬤,含笑讚道:“都虧了她。”
走到門口,又想起過兩日閨女過生,再三確認後尚有些為難,“莞莞都是大姑娘了,還邀那些個小子過來,又不像豫哥兒他們,老爺知道了準得說。”
“每年就一回,姐兒想請,太太就別說她了。”紀嬤嬤是個寵愛晏莞的,“再說,瑞少爺是姑娘的表兄,傅家三哥兒和沈世子又都是府裏的常客,等他們到了讓大少爺二少爺在外麵招呼著就好,不費什麼事。”
“倒不是怕費事。”紀氏語氣稍頓,轉而驚道:“你怎麼給忘了,還有個奕世子。”
紀嬤嬤就笑,“奕世子的心思是止不住的,倒難為他這點年紀,能對咱們姐兒如此上心。”
“還真是個長情的。”
紀氏語氣惋惜,出門領了女兒去含飴堂問安,還沒進院迎麵就碰上晏蓉。
晏蓉屈膝行了禮,“二嬸母,三妹妹。”
紀氏點頭,象征性的言道:“聽說是病了?這樣熱的天,還是在屋裏好好休養才是。”
“嬸母說的是,前兒個去寺裏祈福,大師說我今年多舛。眼下這病適合靜養,母親準備讓我到丹鎮的莊子上去小住陣子,剛辭了老太太。”
聞者驚訝,“要搬出府?”
“是,莊子上涼快些。”
晏莞就好奇,“二姐得了什麼病?”
“月初中了暑氣,總好不利落。”晏蓉溫婉而笑,微帶歉意:“倒是三妹生辰那****不能在場恭賀了,早前給你繡了條帕子,你使個丫鬟隨我去玉磬閣取。”
晏莞就打發降香過去。
等她走遠,方好奇著回眸問母親:“娘,中暑不是小病嗎?”
紀氏語調怪異,“蓉姐兒成日裏神神叨叨的,誰省得她到底在做什麼,那帕子你收了也別用。”
晏莞乖巧著應“噢”。
降香取了帕子後又往上房去,尋到紀嬤嬤,兩人在廊下低語許久。等回到屋,就見小主子正倚著窗柩,板了臉肅容頗斂。
晏莞問:“什麼事兒從二姐處回來就匆匆去了主屋,不能說給我聽?”
降香低眸跪下,喚道:“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