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正義之士”猛然對上楚燁淩厲的眼神,有人心虛的低下頭向後踱兩步,有人目光飄向一旁不敢直視,緊接著一陣靜默。
“凡事皆是一碼歸一碼,楚家雖然平日裏沒少施小恩小惠,但這也不能掩蓋他們犯下的如此惡行!如果人人都因為做過幾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可以理直氣壯的去幹十惡不赦的大事,那這還有什麼世道可言?大家說是不是?”向鞏業又開口了,在這一片靜默中,他臉上依舊笑盈盈,像極了德高望重的慈愛的尊長,說出的話卻毫不留情,字字犀利,讓剛才有所動搖的人,無形中堅定起來。
“向兄說的有道理,他們楚家家大業大,對於我們的那點幫助真不過是小恩小惠,我們又何必在此矯情!”
“說的好!不能因為他們做過幾件好事就可以為所欲為,否則不就亂套了?!”
“有道理有道理,說不定他們隻是做給眾人看到,背後說不好是什麼道貌岸然之輩!”
要說調節“氛圍”,向鞏業可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三言兩語的辯駁,楚家便成了沒事經常在江湖中裝作好人時不時地做幾件好事其實是假情假意陰險狡詐的虛偽之輩。
語句拿捏之準,令人佩服!
“你們簡直不可理喻!我們楚家至仁至義,豈是你們這些忘恩負義之輩可以汙蔑的?大師兄,既然他們不顧及情麵,我們又何必做爛好人?請師兄下令,把他們趕出去!”婁輝看著眾人翻臉無情的醜惡麵孔,氣的額頭青筋暴起,他實在不明白,為何這些人如此厚顏無恥?
“阿輝,稍安勿躁,今日所見,就是最常態的人性,不要以為所有人都心懷善良,在物質欲望的驅使下,更多人會甘願成為奴隸。”雖然是告誡自己師弟的,可楚燁的目光一直緊緊鎖向向鞏業,語氣平靜,聽不出是什麼情緒。
“楚燁,如今人證物證具在,你就不要在狡辯了,還是趕緊讓令尊出來的好,不然我們就要不客氣了!”被緊緊盯著的向鞏業沒有絲毫不自在,反而和善的勸慰起來楚燁,看來,向家能在短時間內成為江湖噱頭,也不無道理。
“好!好!好!”楚燁語氣泠然道:“我楚燁今日算是長見識了,搬弄是非、恩將仇報你們都做的很好,既然你們咬定景廷一族之事是我們楚家所為,那麼在座的各位聽清楚了!”
說到這裏,他停頓一下,目光冷決的環顧眾人,繼續道:“雖然我們楚家一向寬厚待人,也不屑拉幫結派,但是也不是什麼軟柿子,誰想來捏就可以捏一捏!凡參與此事者,從此以後與我楚家勢不兩立!向家主,既然你那麼聽信人證物證,景廷一族之事不妨稍後再議,我們先來說一說當年青衣林家之事!”
青衣林家!
這話猶如在深水中投入一個炸彈,一提林家,剛剛被他的話慎的不敢出大氣的眾人忍不住議論起來。
“我知道近日江湖頗為熱鬧,當年石沉大海的林家滅門慘案如今又是風聲鶴唳,竟還有說法,道是我楚家滅了林家滿門,既然大家都認為證據可以決定事實,那向家主……”楚燁陡然看著向鞏業,飽含深意道:“我們就來聽聽當年青衣林家十三弟子付靖銘對當年之事的所見所聞吧!阿坤,帶付靖銘!”
“是!”靜候在一旁早已怒不可竭的木彥坤立即領命,去帶付靖銘。
“什麼?青衣林家還有存活的?怎麼可能呢?”
“當年所有人都知道林家是一夜之間血流成河、無一存亡,這個付靖銘我也是有印象的,難道他真的僥幸存活了嗎?”
“楚燁這小子想幹什麼?不會是已經查到是誰滅了林家吧?”
聽著眾人的議論,從進門開始就一直風輕雲淡勢在必得的向鞏業有些不淡定了。
他比誰都清楚,當年之事究竟如何。那位做事謹慎縝密,就是設計逃脫的林玄之女林逸菲也沒有逃過他的眼睛,當時雖然臨時有急令沒能繼續追殺,但是殺了她身邊武功高強的吳江,就剩這一個不諳世事的女娃娃,還帶著一身傷,在這複雜錯亂的江湖中又能活多久?更何況這兩年自己也一直讓人留意著,完全沒有她的音訊,想必也是死了的。
這怎麼會忽然出現個付靖銘?難不成當年真有人存活?這是楚家故意設下的幌子還是他們真的發覺了什麼?向鞏業眯眯眼睛,壓下心中的不安,無論如何,不能自亂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