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細膩的清風象戀人的手,輕輕拂過林中薄霧,帶著一絲溫暖的潮濕,飄蕩在這幽寂的庭院當中,一縷縷陽光懶洋洋的撥弄著林間的枝葉,散落在溢滿生機的草地上,草葉上的露珠折射著那斑斑駁駁的朝陽,交輝相映,輕紗般籠罩的神之庭院迎來了又一個屬於她的又屬於這個世界的一天的開始。
神說,要有光,就有了光。
神稱光為晝,稱暗為夜。有晚上,有早晨,這是頭一日。
神說,天上要有光體,可分晝夜,作記號,定節令,日子,年歲。
並要發光在天空,普照在地上。事就這樣成了。
於是神造了兩大大光,大的管晝,小的管夜。又造眾星。
就把這些光擺列在天空,普照在地上。
管理晝夜,分別明暗。神看著是好的。
——節選自《聖經?舊約?創世記》
林中依舊寂靜如常,一個矯健的身影自林中穿梭不止,時而擷一隻野果,時而摘一朵嬌花;或沾晨露間最為閃耀的一滴,或取朝霞中最為燦爛的一縷。
一棵古樸而滄桑,但生機卻依舊盎然的古樹矗立在神庭的中央,隻見一隻蹄似牛非牛,頭似馬非馬,身似驢非驢,角似鹿非鹿的麋鹿立在其前。
古樹之下,麋鹿其側,一少女側身而臥,白霧輕環以為帳,紅葉飄落化為被,青草微茂生為床,根莖橫指恰為枕。
麋鹿緩步行至少女身側,頷首微低,鹿角的尖端輕微觸碰少女的前額眉心之處,一滴晶瑩的露水漸漸地消隱在少女眉心。少女漸漸地睜開了雙眼,眉心的露珠也完全的消隱而去,單手撐地,左手輕揉略顯迷茫的雙眼,披在其身的紅葉也漸漸化為無數的光點消弭於天地之間。
但見這少女玉容宛若春帶梨花,過雨櫻桃,九秋之菊,眉如翠羽,睛若璀星,鼻若瓊玉,唇若紅蓮,齒如含貝,嫣然一笑,耀乎若白日初出,皎之若明月舒其光,灼若芙蕖出綠波。當真是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顏。
少女玉臂輕舒,纖手輕握,將一枚野果握在手中,貝齒輕唅,其汁四濺,其肉入口即化,自然為難得一見的仙果,少女雙腿微曲,抬臀而起,縱身輕輕一躍,側坐在麋鹿其背,手握在其頭上一角,俯身就耳而言,麋鹿鼻中微哼,四蹄微踏,身形驟然前竄,一躍而出,少女宛若綢瀑的絲發迎風而飄,翩若驚鴻。
群山環繞,密林深處,一泓清泉自山岩之間噴湧而出,皎月般大小的泉眼若車輪般上湧,仿若大地母親的乳汁滋潤著這片濃密的山林,無數山禽水獸棲息在其間,其又彙聚山頂之上的流下的積雪融化的雪水,融成一條細小的溪流,像少女沐浴後的柔順的發絲,輕巧的劃過雄壯似愛人的胸膛般的山崗。
溪畔的一個巨大的青石上,沐浴後的少女身著一襲白裙,青色的發絲依舊沉浸在溪水當中,宛若柳絮飄散在空中四散在水中,一把短小的木梳在少女手中輕輕滑過柔絲般的秀發,不遠處的一頭麋鹿低頭咀嚼一種不知名的果子,但見其散發出的濃鬱的果香,便知其不是凡品,但見其微眯的雙眼似乎被林間灑下的日光灼的睜不開的樣子,仿佛習慣性的要來一個回籠覺似得。
倏地一聲,一支箭矢破空而來,深深地紮進了少女所在大石前的草地中,麋鹿仿佛驚呆的看著眼前的箭矢,宛若看見什麼不可思議的事,隨著其緩緩地擺頭,看到青石上的少女那滿臉不可思議當中的臉上,更多的是一種對未知的好奇心,甚而還有一種隱隱的期待在其中,隻見少女麻利的取出一條絲帶,輕輕的束縛住腦後的發絲,兩步化一步的躍向麋鹿的後背。
她們的身影剛剛在叢林中隱匿起來,一個狼狽的身影便已經踉踉蹌蹌的跑到溪邊,看其狼狽的姿態,馬上就要跌倒似得,而事實也的確如此,就在少女剛剛側臥的青石上,那個滿身血汙的少年再也仿佛堅持不住,身子搖搖晃晃的像一座大山砸倒在青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