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死一生(1 / 2)

忽勒海雖陰險狡詐心理素質卻很差,剛才他還掌握著我們的生死,萬沒想到轉眼間就被我反製,一下崩潰了,嘴裏含混不清地說著饒命,身體一動不敢動。

這突來的變故讓其他人也措手不及,他們萬沒想到五十多支弩箭居然還殺不了我,頓時亂了起來。

我見自己的血像噴泉一樣湧出,知道堅持不了多久,手上稍一用力,古劍嵌入忽勒海脖頸半寸,鮮血滲了出來。他怕得要命,顫聲對我說:“安達,安達有事好說,好商量,讓你走沒問題。”然後高聲命令黑衣軍出去。見“領導”被挾持,黑衣軍不敢不從,爭先恐後地向院外跑去。

我押著忽勒海來到馬圈前,一腳踢開圈門,兩匹駿馬也知情況危急,一前一後衝出來,馴服地停在我麵前。我奮力將忽勒海扔上馬背,自己也躍了上去,古劍依舊架在他咽喉處。寶蓋雖然柔弱,畢竟是草原女子,一縱身也上了馬背。我見院外黑衣軍已經閃出一條道路,雙腿一夾,催馬奔出了院子。

兩匹馬馱著我們三人在黑夜裏狂奔,我身負重傷最忌顛簸,鮮血一股股地噴出去,可也隻能咬牙忍著。

一口氣跑了十餘裏,回頭一看,黑衣軍的火把早已不見。我怕自己先死寶蓋又落入忽勒海手中,便把他推落下馬,用劍指著他道:“看在同為大汗守陵的份上,且饒了你的狗命。我和寶蓋的事情你若吐露半句,我定會回來殺你,記住了麼?”

他無比怕死,見我居然不殺他又驚又喜,撲通一下跪在馬前,頭紮在雪地中語無倫次地說:“放心吧安達,你放心,天神能作證。我也有老有小,還有幾個女人,絕不會說出一個,不是,半個字。你們走吧,我隻報你們染病而亡,不會連累你們族人。”說完劈裏啪啦地不住叩頭。

我已虛弱得說不出話來,朝他擺擺手,拍馬同寶蓋離去。

不知又跑了多久,我忽覺眼前一黑便再也堅持不住,重重摔了下來,一口鮮血噴在地上。借月光一看,渾身上下已是暗紅一片。

寶蓋也翻下馬來,安靜地坐在我旁邊,摟住我的脖子耳語道:“多謝你舍身救我。”

我苦笑一聲:“你我之間還謝什麼呢,不是說了,我可以放棄自己的生命,但絕不放你。”

她慘然一笑,輕偎在我懷中柔聲問:“你,還生我的氣麼?”

我回道:“怎麼會,你是個公主,我隻是平民。上天讓我得到你我開心還來不及。我這一生頗苦,幸而有你,知足了。”

她已淚流滿麵,心疼地撫著我的臉:“不要緊,你會好的,我會向天神祈禱讓你好起來,一定要好起來!我們的好日子……還長呢。”

我多希望她說的是真的,摩挲著她的玉手虛弱地說:“我是習武之人,自己的傷自己清楚。我死後,你力氣小也不必葬我,就把我扔在這吧。騎這兩匹馬回家去,若無食物便殺一匹,若渴了,便……喝這雪水……”

她趴在我胸前哭道:“你喜歡我,愛我,為何不早和我說?”

我此時已經失神,吊著一口氣斷斷續續地說:“你是公主,是伊爾汗的女兒,而我隻是個牧民的孩子,怎敢對你表白?我一直把你當成一個夢罷了。上天憐憫我,終於把你賜給了我,知道你點頭的那一刻我有多幸福麼?即便當時就死也知足了,有你,大汗的疆土全給我也不換。”說到這裏一口氣沒上來,癱軟地上。

寶蓋急忙掐我人中,半晌才醒,吐出一口汙血,又強行坐了起來。居然覺得好多了,傷口也不再流血。這當然不是愛情的魔力,而是回光返照,不流血是因為已沒血可流。

其實人生也就那麼回事吧,我一直深愛著寶蓋公主,現在終於得到了她,生命卻也要結束了。我說不出話,隻呆呆地看著她。

寶蓋再也忍不住,抱著我撕心裂肺地哭著,我無力地摟著她,生怕她離我而去。

生離死別之際,忽然一個清朗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人總有一死,何必如此悲傷?”

“誰?”我不知哪來的力量,一躍而起,提劍環視。

一個白衣公子輕搖紙扇,慢慢從黑暗踱步出來,借月光一看竟是宋仁義!他不是已經殉葬了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難道詐屍這事真的存在?

他滿臉微笑,拱手一禮道:“美人在懷,恭喜恭喜,也算不枉此生。”

我怕他忽射袖弩,警覺地盯著他的衣袖,沒有回答。

他歎了口氣,抬手看了看手腕,對我又是一笑:“時間到了,走吧。”

我現代記憶一下覺醒,發現他剛才看的居然是手表!難道七星門這麼厲害,在這個年代已經造出手表了麼?沒等開口相問,他又道:“你這一世活得如此悲慘不堪,為何還要戀戀不舍?聽話,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