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走遠,我眼前一黑癱倒在地,剛才兩場惡戰讓我精疲力竭。
這時寶蓋開門跑了出來,費力地將我扶在懷中,一雙妙目溫柔地看著我。我不想在她麵前表現得太虛弱,掙紮著站了起來,安慰她說:“他們以後不會再來了。”
寶蓋微微一笑,眼裏卻流下淚來,半晌方回道:“我都看見了,你真的好厲害,連術人都打不過你。”
“術人?”我驚訝地問:“那個紮哈爾是術人麼?”
寶蓋自知失言,紅了臉,輕聲道:“嗯,我聽他說過。你,你別生氣好麼?”
我見她這副模樣便知宋仁傑曾對她說過此事,不禁心下煩悶,一賭氣進了屋,寶蓋忙追了過來,拽住我的手說:“你別生氣啦,過去的事,都是我的不好。”說完眼圈又紅了。
見她這副可愛可憐的模樣,我的心又軟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怎麼會生氣呢,能和你在一起便是我最大的福分,隻希望你今後隻屬於我一個人。”
她羞得麵如桃花,白了我一眼:“哼,隻要你心裏不再去想那金國女子,我自然是你的。”
聽她說起烏裏真,我心中一疼,忙咳嗽一聲遮掩過去。寶蓋以為自己又說錯了話,忙解釋道:“我知道自己隻是個代替品,你真正愛的還是那金國女子,前些日子你故意不和我說話,也是恨我曾傷過她是吧。”
我也曾反複問過自己這兩個女人究竟愛誰,每次答案都是一樣的,我真正愛的是寶蓋。我不知為什麼,但絕不因她更美麗,也不是烏裏真身有殘疾。我對烏裏真的感情更多是憐憫,而對寶蓋則是愛,她的身影一直藏在我靈魂深處,從未離開。
我輕輕摟住她,柔聲道:“我塔拉對天神起誓,我心中隻有寶蓋一人,若負了她,願受……”說到這裏,她一下用手堵住我的嘴,笑著說:“行啦,後麵的不聽了,男人哪有真話。”說完一扭身從我懷中鑽了出去,跑進倉房拿了一條凍羊腿出來,嬌聲道:“今晚烤羊腿,犒勞一下你。”說完蹲在地上,掏出匕首刮羊毛。
平時烤羊腿都是連皮帶毛一起烤的,烤熟後再把外層去掉。寶蓋是女孩身份又高貴,吃的自然都是清理過的羊腿。我本想告訴她直接烤更好吃,可見她一臉幸福便不忍打斷,呆呆地看她幹活。
這時天已黑了下來,我找出蠟燭點燃,立在鍋台上。寶蓋忽然叫了一聲,扔下匕首捂住手指。我忙俯身去看,隻見她食指一片殷紅,我心疼地把她的指頭放進口中,用力吸了幾下,她一下將手指拔了出去,嗔道:“呸,髒不髒。”
“不髒,小時候我受傷出了血,額吉就會幫我把血吸出來,她說隻要用嘴吸一下,就不會再出血了。”我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傻瓜,我是知道的,我的額吉也會這樣做,你,你真好。”她甜甜地笑了。
我見她這傾國傾城的模樣,心下一陣悸動,巨大的幸福幾乎讓我眩暈過去。
那麼問題來了,今晚,又該怎麼度過呢?
她的創口不深,一會功夫就不再出血。我找來一些枯枝堆放在門口,又用幾根幹枝做了個木架,準備烤羊腿。寶蓋也把羊毛刮幹淨了,拎著羊腿走了出來。天氣太冷,好久才把火引燃,把羊腿放在木架上,劈裏啪啦地烤了起來。
火勢很猛,空氣中彌漫著誘人的肉香。幾個月來因為彼此的冷戰,我們竟沒吃過一頓熱飯,這香氣讓我饞蟲大動,回頭看了一眼寶蓋,她早已看穿我的心思,笑道:“你先吃吧,看把你饞的。”
我實在等不得,一把抓起滾燙的羊腿遞給寶蓋:“你先吃,我才吃。”她又是一笑:“一起吃。”然後輕啟朱唇,咬下一小塊羊肉,卻不下咽,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我好奇地問:“你怎麼不吃啊?我烤得不香麼?”
她美目一睜把肉吞了進去,嬌嗔道:“你啊,真是個傻子,不吃算了,哼。”又白了我一下。
我這才明白,原來她是要用嘴喂我吃,我竟傻了吧唧地錯過了,後悔也晚了。見她似怒非怒的樣子也不知該怎麼哄,隻好結結巴巴地說:“你別生我氣,我,我不知道怎麼做你才開心。”
她噗嗤一笑,柔聲道:“傻子,你可真呆,你隻要不離開我,我就最開心了,千萬不要像……”說到這裏自知又說了不該說的,馬上低頭不語。
不過晚了,我又想到宋仁傑,他因賜婚而拋棄了寶蓋,我深愛的女人居然是人家不要的。方才她要用嘴喂我,定是二人平日做慣了的,難怪如此熟練。一股莫名的憤懣又從心頭升起,不由得歎了口氣,悶頭啃起羊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