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哥……”
老者隻是笑了笑,似乎並不在意他倆的身份,用不怎麼熟練的漢話道“這麼晚來,怎麼也沒備馬匹。”
“沒有……”杜遠程扯嘴角嘿嘿一笑。
老者點點頭,對一邊的男人道“達澤,給他們那些食物來。”
達澤十分聽從老者的話,看樣子他們似是父子,聞言起身掀開位於帳篷內東北角的隔簾,須臾便端出來一疊類似於江米條之類的東東,還附帶著兩枚糌粑團團。
杜遠程其實已經迫不及待了,可礙於顏麵,還是客套了幾句,並沒有直接將爪子伸過去。老者似乎洞察到了他眼底饑餓的光亮,一笑道“吃吧,年輕人。”
“那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大爺。”小杜抓起一個糌粑團團就往嘴裏塞,另一手抓起另一個塞給了青夜,“大爺讓咱吃呢,吃。”
墨青夜顯然對他毫無修養的舉動十分惱火,但又不好當麵發飆,陰風嗖嗖的橫了他一眼,接過他手中的糌粑團團,很是斯文的咬了一小口,隨即眼眸一閃,刷刷刷連著咬了好幾口,眼睛彎成兩道月牙,“嘻嘻,好吃。”
……小杜暗自翻白眼,在藏族朋友的麵前敢不敢稍微成熟點。
達澤一直沉默的坐在旁邊掃著他倆,目色裏仍有狐疑警惕,倒是那位老者很豁達,用蹩腳的漢話與他們閑聊起來。
“看你倆娃歲數不大,是從家裏偷跑出來的?”老大爺倒了半碗酥油茶,邊喝邊道。
“不是,是,呃,”一時間小杜都不知道怎麼接了,糌粑吃得太急,噎在嗓子裏,連忙喝了口茶漱漱,使勁的一咽,這才把糊在喉嚨裏的團團弄下去,一笑“大叔,我倆都二十好幾了,還用偷跑出來麼。”
“哦?哦,看起來不大像。”老者點了支旱煙,濃烈辛辣的煙草味蔓延在帳篷內,他吧嗒著煙嘴在雲霧繚繞後打量著小杜和青夜,目光在青夜的眼睛上頓了下又在小杜的眉心停了停,卻沒有說啥,隻是含義不明的笑了笑,問“你們要找的朋友在拉薩?”
“啊,是。”杜遠程心裏撥動了下,表麵仍是依舊,“大叔,我還正想跟你打聽一下呢,你們這有沒有一個叫桑吉的人。”
他說完,老者就笑了,連同身旁一直目色警覺的達澤也跟著笑了起來。
杜遠程不解,卡巴著眼睛,“咋啦。”
“桑吉,這名字在這裏到處都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了,光是我們這一寨就有十幾個叫桑吉的,你要找的是哪個嘞。”老者笑岑岑的。
“啥?這麼大眾化麼……”杜遠程抿了下嘴角,“可,我就知道他叫桑吉,好多年前的一個朋友了,具體住在哪也不清楚。”
“桑吉珠頓,桑吉卓瑪,桑吉浡瓦,桑吉阿拉固,多如牛毛嘞,恐怕比這天上的星子還要多嘞。”
……杜遠程瞄向青夜,青夜的麵色微沉,就在他倆一籌莫展時,老者又道“不過明日就是我們西藏的雪頓節,很熱鬧的,而且今年朱朗仁波切要納進一位空行母,場麵就更大嘞,你們可以去轉轉,看能不能碰到你那朋友,明天恐怕全西藏的人都要聚集在一起,運氣好的話,說不準能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