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夜微微的眨動著睫毛,蒼白的容顏浮現出一抹夢幻般的表情,“那,你是我生命中的光亮麼。”頓了下,“是不是,會有那麼一日,我也不再能擁抱你。”
“不會啊,我會一直,一直在,在!”杜遠程說著嘿嘿一笑,“在到你都煩我,我也不走。”
說完這句,他就靜等墨青夜下一句“其實本君早已經很煩你了。”可他卻沒有說,而是像陷入深思般久久不語。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安靜中,墨青夜忽然輕輕的道“我心裏很難過。”
“我也是。”杜遠程鬆開他,拍了拍胸膛,“憋屈,想哭。”
“那你為何不哭出來。”
“不能夠啊。”小杜抿了抿嘴,“怎麼能說掉眼淚就掉眼淚呢。”
墨青夜側目望向他,眨了眨眸子,隨後落寞的勾了勾唇角,什麼也沒說,站起身來,搖晃著朝外走去。
高挑消瘦的影子在杜遠程的視線中模糊又清晰,清晰又模糊,影影綽綽。
“嗬嗬,你這脾氣啊,啥時候才能改一改。”小杜笑著低語,步履蹣跚的追將過去,“喂--等等我。”
冷月高懸。青王府萬籟俱寂。
所有人都在醉意中沉沉睡去。
風。清冷而凜冽。
草木被白雪籠罩,銀裝素裹,在月光下閃耀如鑽。
白威與千屠的葬禮墨青夜並未通知梵落山的其餘妖魔,他不想。不想讓別人看到他們的悲傷與落寂。甚或說不堪。
就這樣靜靜的不留痕跡的將他二人埋葬。埋葬在心裏。總有破土而出的那一天。
塵封的記憶被撼動。一切重新來過。
在經過花園的石亭時,墨青夜緩緩的頓住腳步,望著月色下那一角飛簷,莫名的笑了笑。他本就孤獨,失去摯友後便覺更加的孤獨。這裏的一切都曾經記載著那段歲月的痕跡。就如同他心底的殤一般,無論如何也抹不去。
杜遠程隨踵而至,踉踉蹌蹌掛著夢幻的笑容斜斜的倒在他身上,連同墨青夜也一同被跌靠在亭子的石柱上,光影破碎而寥落。
借著醉意,小杜順勢就貼靠了過去,將小墨抵在石柱上,嗬嗬笑道“怎麼不走了?想在這睡啊。”
“看看。”墨青夜沒有推開他,淺淺的道,“看看,那些光景。不再的光景。”
“你啊,唉,有時候真是讓人捉摸不透。”杜遠程環住他的腰,“說狠心吧那是比誰都狠,說心軟吧,也不是,可又比誰都心思重。”
“狠心?我狠麼。”墨青夜收回落在遠處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你這樣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