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死!”小黃雀尖尖的叫道,“你難道願意隻做一隻鳥苟且偷生一輩子!”
“我不願。”小灰灰默然的低下頭,黑丟丟的眼珠裏閃過一絲決然,“就依姐姐所言,要麼逃出升天,要麼魚死網破!”
“既然你們都拿定了主意,那從此刻起,我們就是一個戰壕裏的夥伴了。”杜遠程走到窗台前,伸手握了握小黃雀的爪子,又握了握小灰灰的,“同生共死。”
一個人類與兩隻鳥類的偉大友誼就在這種豪情萬丈的氣氛中建立了。小黃雀也沒再多言,帶著小灰灰飛越出窗欞,消隱在漆黑的夜空下,星光點點,那小小的身影似乎瞬間充滿了堅不可摧的決然。杜遠程極目遠眺,自言自語道“真真是個堅烈率性的女子。”
“爹爹。”一直在一旁聽得暈頭轉向的小蘑菇適才拽了拽小杜的衣角,“那小蝶呢,爹爹也帶小蝶走的對不對。”
“當然了,這不是廢話麼,隻要你爹我活著,必須帶上你啊,好了睡覺!”
月色靜謐如水。木屋內爐火未熄。木炭不時的發出輕微的哢哢聲,在火焰中一寸寸焚盡。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一場博弈究竟鹿死誰手。
夾帶著一抹對彼此的質疑,聯手之事就這樣達成。誰不想自由,誰不想天高海闊。一連好幾日都沒有再見到小黃雀和小灰灰的影子,杜遠程未免有點擔心,雖然他深知它們與自己一樣恨不得早日逃出神隱穀,早日掙脫魏仁鍾的魔爪,可還是難以做到完全相信對方。
小蘑菇也經常問小杜,爹爹,小鳥們怎麼還不回來。
杜遠程大多數保持沉默,他覺得這麼高深複雜的邏輯小蝶是無法理解的,就懶得解釋,用一種家長慣用的搪塞之詞道,它們回去睡覺了,睡醒了就回來了。
然心底卻無時無刻不在思量,這兩隻鳥玩意不會是拿出賣自己來換取自由了吧。
這種舉棋不定患得患失的情緒一直籠罩了他好多天,直到,那個清晨,白雪皚皚的叢林間再度掠過一黃一灰兩個小小的身影。
這一日,杜遠程剛要去石室修煉,他的無字功現已經達到了第七層境界。如今行走起來,可謂健步如飛,整個人幾乎是從雪地上直接掠將過去,絲毫腳印也不會留下。小蘑菇跟頭把式的跟在後麵,大雪封穀,厚厚的白雪一直堆積到她膝蓋的位置,行走起來頗為艱難,更別說狂奔了。
冬日明澄的陽光從光禿禿的枝椏間傾灑下來,照在後背上一抹溫暖。
“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黃大小姐了。”杜遠程停下腳步挑著眉梢道。
小黃雀傲嬌的睨了他一眼,在半空中撲閃了兩下翅膀,抹著一絲嫌棄之色落到小杜頭頂的樹梢,用一種私塾師傅的口吻道“愣頭青,功夫練得如何了?”
“你這口氣,都是跟糟老頭子學的吧。”杜遠程在想,要不要跟這鳥玩意說實話,“還可以,一直在努力。”
“告訴你個好消息,老賊這幾日便要找上你了。”
“當真?”杜遠程暗自轉了下眼睛,“他打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