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腹地,翠環山嶴。
朗朗讀書聲從一間學堂中傳出,“太上之象,莫高乎道德,莫大乎神明,莫大乎太和,莫崇乎天地,莫著乎陰陽,莫明乎大聖!”學堂之中學生不過寥寥,對比於這偌大的學堂顯得有些蕭瑟了,學生各個慵懶,無心念書,但那教書先生卻依舊一絲不苟認真的領著學生念書。
一副寒苦書生模樣的先生手握書卷,看了看下麵,心中輕歎,為何寒門會落地如此田地,想當年萬學來朝的景象是多麼的輝煌,多麼的盛大,如今這種景象隻能在紀堂中的畫上才能見到了。
翠環山寒門曆經三世,第一代門主不過是名屢考不中的落魄秀才,名為韓東,考取功名十年而不中,一氣之下和幾名有著同樣經曆的人,尋了一處僻靜地方,開了這寒門,寓意天下寒士,鯉躍龍門,當了名教書先生。
起初學生不過三四名,但韓東對學生一心一意,教書甚是努力,漸漸聲名鵲起,學生也是多了起來,從寒門之中出來的人,考下功名者不下數十名,對此韓東也是老懷甚慰。待得韓東西去,門主傳給其子**緲,卻是寒門真正騰飛的開始。
**緲少時遊學,偶得奇遇,不知從哪得了一部上古奇書,裏麵竟是記載了凝元生奇,化朽為真之法,遂寒門從不過一介普通書院搖身一變,一舉躋身修行界之中。但修行界中門派,皆是屹立上百年之久,對這剛剛進入修行界的寒門嗤之以鼻,冷眼相待,便是連寒門晉升大典都沒有人來參加。不想**緲悶頭用功,教出了後來被譽為天下第一義的政亦航,在五蓮台論道時挫敗各大門派高手,大放光彩,眾門派這才對寒門有所正視,寒門也在修行界占取了一席之地。
寒門奉行有教無類,無論地位,才智高低皆是接納入門,不像其他門派條件苛刻,遂引起轟動,讓天下無門投入修行界的百姓看到了希望,紛紛前來,便有了萬學來朝之景,但也是因為無論什麼人都接納,造成了寒門良莠不齊,自政亦航出仕之後,已是再無能與政亦航相提並論之人,在翌次五蓮台論道被一小門派挫敗之後,寒門瞬間一落千丈,風光不再。
教書先生想到過往,正慨歎世事無常,忽然看到門外一名少女出現,定睛一看,原來是寒門三代門主韓毅虎之孫女韓璃的女婢,輕歎一聲,原來韓東所定下的課時不能打擾的規矩如今已是狗屁,對著那名女婢點了點頭,女婢腳步輕盈,走入課堂,脆聲說道:“秦厲,大小姐找你,跟我來!”
話音剛落,下麵眾人或調笑,或嫉妒,或不屑,或挪揄,原本沉悶的學堂頓時嘈雜起來。教書先生臉色一沉拍了拍桌案,大聲喝道:“成何體統,成何體統!”聲音漸小,一名身著棕色短袍,膚色微白,眉清目秀的少年站起,對著臉色微青的教書先生深鞠一躬,便隨著女婢出了學堂,身後又是響起了一陣喧嘩之聲和教書先生的嗬斥。
秦厲隨著女婢穿過行廊,走了幾步,低聲恭敬問向女婢,“不知大小姐找我何事?”女婢兩眼一翻,“去了你便知道,哪那麼多廢話!”秦厲聞言急退幾步,點頭稱是。走了不過半刻,穿過一扇厚重無比的大鐵門,秦厲和女婢來到了寒門真正的中心所在,內門。
寒門分為內外兩門,外門學子所學不過普通的經緯之學,出仕之術,而這內門才是無數寒門弟子向往的地方,真正修行的地方。秦厲隨著女仆來到一處典雅宅院,隻見當中的外院奇花異草繁多,鬱鬱蔥蔥,蓊蔚泱潤之氣充斥,跨過院門,一名身著墨綠色薄絲長袍的水靈女子,長發向上盤成一個髻子,上麵一支翠玉步搖,正在給一朵花盤如磨大的鮮花澆水。
女婢見狀急忙行禮道:“見過大小姐,秦厲帶到!”韓璃聞言抬起頭來,點了點頭,“退下吧,我有事和秦厲說。”女婢道了個萬福,退了出去。秦厲急忙行禮道:“外門秦厲,見過大小姐!”
韓璃低著頭繼續澆著水,“我這螭花又缺花肥了,你去給我采點,事情辦得好就接著賞你!”秦厲聞言臉上略喜,抱拳說道:“多謝大小姐恩典,不過……韓璃擺了擺手,“知道你要去跟你的駝叔說一聲,快去快回,若是耽誤了采花肥,我唯你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