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而進,卻看見止莫正在看一本經書。詳和、安靜,就連平日時而清明時而悲傷的感覺也不再,阿暉看著難得一睹的情形,不知道該不該打破這種難得的詳和。少爺平時是有認真看書的,不過平時大抵是看什麼兵法、謀略之類的書——當然,這都是當年他剛來到少爺身邊的時候。那時候多大?自己才十四歲,而少爺,也不過是十七八歲左右吧。當時,自己還笑過少爺——是不是想學他的承相老爹,入朝為官呢!隻是當時的少爺似是從來也沒有想過這個入朝為官,硬是冷捌了自己一眼,才開腔說他才不想像承相一樣一輩子那麼身不由己!當時也想不明白之句話,等到後來才明白,原來少爺是從來不想為官的。而之後不久,少爺書房裏的這種書就放到了櫃子的最裏層,放在上麵的,赫然是那種被承相稱之為禁書的秘史之類的,還有各種各樣的雜七雜八的書籍。
“阿暉,難道不認得我了麼?”見阿暉淨站在自己麵前盯著自己不出聲,止莫放下手裏的經書,懶懶的說道。自己有多久不曾過這種生活了?十年?或是更久?從前自己在意著很多人,很多事,往往覺得無暇分身。但是從長安遠走江南,但是輕易的過上了這種生活,這是不是所謂的有得必有失?他遠離了他在意的人的事,卻得到了這一片安寧,也未償不是一件好事!隻是心中,終會有一些的空白。
“沒有,隻是見少爺讀經書,有點奇怪罷了!以前少爺雖愛讀書,但是卻對於經書不甚喜歡的。”不想讓止莫知道自己剛才心中所想,隨意答道。這也是事實,以前少爺讀各種各樣的書籍,但對於經書,卻是不一顧的。以前去白馬寺,辯機愛與少爺說經書,但每每少爺總是不耐煩。幾次之後,辯機也就不再與少爺說佛說經了。卻想不到少爺,會在這個遠離佛門、遠離辯機的地方,獨個看經書。
“其實,每一種書都有它的可看之處。這佛經,自也是一樣。”以前,自己在意了太多的事,做了太多的事,無法靜下心來,現在這經書看起了,竟也自有一番詳和之意。
阿暉點點頭,不再說話。少爺說好,就好吧。
“少爺,焚湘姑娘來信了。”這才想起自個進來的目的,忙把手中的信遞給止莫。希望少爺收到焚湘姑娘的信,會開心些。
止莫卻是呆了一下。焚湘來信,他本應開心的。但是那天,他也聽得他們二人的對話——怕是那天,肖樓主和焚湘,也是很堅難,才下定決心要來到的吧,隻是來到了卻是不敢進來,連門也不敢敲——怕是擾了他的生活,隻是現在來信,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是軒轅樓中出了事麼?還是焚湘、焚湘她,出了事?
本應開心的事,止莫現在卻是有點驚恐,隻盼信中的消息,不要是自己所擔心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