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皇上他,不是最疼你麼?”甚於自己的兒女。縱使聰敏如李恪,也實在想不出一個頭緒來。
“你有沒有見過皇後?”忽然,那種悲涼消失的無蹤無影。眼前,又是一個笑得明媚如春的少爺。“如果你見過皇後,就會明白。”頓了頓,見李恪眼中的關懷和疑惑,止莫決定說下去,有些事,是應該讓關心自己的人知道的:“我們兩個,很像。”
“李恪沒有見過當今皇後。當她還沒進宮時,自己已經行軍在外,待得得勝返回京中,自是封賞——吳王。得封為王,他不意外,試問除了封王外,還有什麼封號比得上皇子?但是自從封王後,他進宮的次數卻是屈指可數,後宮,更是從不曾踏足。後宮的嬪妃,自也是不允許外出的。宮中宴會,也是甚少參加,縱使參加,也是點到即止目不斜視,所以時至今日,才連皇後的模樣,也不曾見得。想到這裏,李恪微微的搖了搖頭。
“那你看著我,有沒有想起什麼人來?”止莫還是笑,但是眼睛的顏色卻沉了下去:“在很小的時候,你或許見過和我有那麼一眯相像的人的。”不再是問話,而是猜測、引誘。
聽著止莫說的話,再看著那張明媚而沉鬱的臉,李恪一怔。好像,自己真的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見過這張臉、這種明媚之中,又帶點鬱鬱的笑臉。
宮中秘史:先帝曾於外征戰時,帶回一美貌女子,寵愛異常。但卻不過入宮一年有半就罹病身亡,而先帝痛不欲生,也曾意誌消沉。直到站火再起,遼國揮軍南下才重新振作……傳聞還說,此女乃遼人,當時隨先帝入宮是為了取先帝之性命……坊間還傳聞,當今皇後竟與當年先帝帶回的美貌女子女子有八分相似。李恪不可思議地看了止莫一眼,而止莫看著他,仍是一如平常淡然而笑。
“所以,或許我該叫你‘六哥’的。”止莫的聲間很平靜,“可是阿恪,有些事,不說——總比說出來,來得要好,對不對?結你如此,對我如此,對承相府亦是如此。”承相和承相府,是他最不忍傷害的人和地方。所以無論怎麼樣,他都得保全他們。
“止莫,”李恪怔了怔接著輕輕地喚了聲,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該說些什麼,或許什麼都不用說。從他這幾天在外鬧得滿城風雨開始,他就沒打算做承相府的公子或是他李恪的弟弟罷?“以後有什麼事情,找我。無論居於友情還是血濃於水的親情,他終究都希望可以替他分擔一些壓在他身上或心裏的事。
然而,止莫隻是對他淡然一笑,而後說道:“你也小心,皇上未必,真的放你逍遙至此的。”經過那一夜的長談後,兩人又回到了以前。李恪照舊在書房裏讀著詩書兵法,止莫一如既往出去惹事生非。隻是他們都知道,他們各自都有著自己的打算。
這一日,止莫難得沒有出去,而是直接去到了吳王府的書房找李恪。“阿恪,我要回家了。”
“也好吧,總歸要有個了斷的。”放下手中的書卷,李恪淡淡地說。自從隱隱猜到了止莫表現出來的意思,他也擔心過,可自從知道了如此種種,卻對止莫無助後,他也就不再惱什麼了。但是“回家”?李恪心中有一股酸味。
“阿恪,我會想你的!”忽然一下抱住李恪,止莫帶著重重的鼻音說:“告訴紫雲那丫頭,阿暉沒有成親啦,他是去一劍莊看他姐姐去啦!”讓承相府好好的、阿暉好好的、紫雲好好的、阿恪好好的……大家都好好的——還有什麼比大家都好好的更重要?
“止莫,難道,你就不想下自己麼?”李恪心疼道,為了承想府安全,所以遠走,走之前還在想著阿暉和紫雲……他這個弟弟,到底有沒有他想要的東西?
“有啊!”聽得李恪如此問,止莫獻寶的從手中拿出一踏銀票:“這些都是我上沁香園問阿昔借的哦!”李厚的一疊呢,大概——夠他去任何地方!
聽得如此答案,李恪隻能苦笑——自古以來上青樓,無不是花銀子的,但是他卻偏偏從人家姑娘那裏可是借得來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