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好了,雖然風是沒了,可是萬事俱空百廢待舉,得造屋得清路得造船……於是所有人還是住在山洞裏,不同的是原來沒活兒幹,現在則是每個人都安排了任務,幫忙幹活。
黃GG和歐陽鋒這些日子都有點魔魔叨叨的,整天碰在一起,手裏不停的削木砍竹,嘴裏還不忘交換什麼看法想法之類的。
我知道醉心武學不是壞事,可是對自己懷孕的老婆這麼冷淡,反而和歐陽鋒這毒蛇這麼親近,黃GG,難道你想和這位毒蛇兄玩背背山?這可不成!別說你老婆不答應,我也不能答應!再說了,你找誰不好找,找這麼個壞家夥?
我和蓉兒的媽媽湊在一起,她做針線很厲害,不過現在精力不太好,做幾針就停一停。我看不過去,接過來幫她做。雖然我手生,但是有她在旁指點,做的還算差強人意。她在一旁看我做,手裏拿著一杆筆,順手在白胎瓷瓶胚上畫了幾劃,那樣寥寥的幾筆,一株蘭草的葉子嫋嫋的支開,花朵含苞未放。
我由衷的說:“真好看,衡姐你真是個大才女。”
她看看我,低聲說:“我倒情願少一些薄才……學一點兒武功。”
我愣了下,然後很快的說:“黃島主學究天人,若是你想學,可以向他請教呀。”
她隻是一笑。
我覺得胸悶,又有點心慌,急著轉過話題:“我倒知道一首曲,唱這瓷器的,很有意思。”
她說:“是麼?”
我點點頭,念了幾句詞給她聽。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
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
釉色渲染仕女圖韻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開放。
詞我記不全,已經隔了那麼久,曲子倒還有印象,輕輕的哼給她聽。
“……在潑墨山水畫裏,你從墨色深處被隱去……在瓶底書刻隸仿前朝的飄逸,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
她跟著我輕輕唱了一句,抬起頭來,她的侍女把一旁的琴捧過來,她輕輕挑了兩下弦,音調一絲不錯。
她動作嫻雅,指下琴音如清溪流泉,淙淙不斷。
就象詩中人,畫中仙。
在潑墨山水畫是城,從墨色深處隱去。
我手裏的針一下子紮在了指頭上,紅紅的一滴染在手裏的布料上,紅白交映,鮮明的叫人觸目驚心。
她的終點就在不遠的前麵。
現在我所遇到的,經曆的事情,都是她將消亡的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