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無聲回了自己的房間,房間裏甚是簡潔,除了屋子中間一個蒲團和牆上的幾幅畫外就別無他物。稍作調息後他拿出一個卷軸,把卷軸一抖,五隻粉嘟嘟的幼鼠擁簇著出現在蒲團上。墨無聲仔細檢查了一番,五隻幼鼠因是出生不久,加上又是一天沒有進食,現在已經是奄奄一息衰弱無比了。
思忖少許墨無聲掐訣一揮衣袖,霞光明滅,一個宮裝侍女從牆上的畫卷裏走了出來。侍女躬身施禮道:“少主人召喚有何吩咐?”
墨無聲點頭道:“現在在畫壁內的來者具是貴客,你且去小心伺候,所有來人的一應吩咐具要竭力完成。”說完他把五個幼鼠捧起遞給侍女道:“小心看顧這幾個小東西,我稍時便回!”
侍女應聲稱是,然後轉身出去做事。墨無聲有心再去找龍元交代下,轉念一想自己隻是出去片刻,於是便直接出了畫壁,躍身踏上金雕飛上琅環山的上空。
墨無聲在空中放開神思於琅環山百裏之內來回搜索,過了約麼兩柱香的時間,仍是一無所獲。隻因此時乃是隆冬時節,少有野獸會在這個節令產子育崽兒,墨無聲想找個帶崽兒的野獸弄些奶水的想法隻好作罷。墨無聲隻好再催金雕,往靠近州城的方向又飛了百十裏路,這時下麵零星有了些獵戶與山民的居處。墨無聲再次放開神念,片刻後不由心中暗喜。下方一戶獵戶的家裏仍是燈火通明,一個穿粗布的***正在床頭輕晃搖籃。
墨無聲飛身落於一個僻靜處,取出畫筆在山石上寥寥幾筆,一個麵有菜色衣衫襤褸懷抱幼子的婦人形象便呈現出來。墨無聲掐指一點,石壁上的婦人便顫巍巍的走了下來。墨無聲盤膝坐下,凝神將神念聚集在畫出來的婦人身上。
婦人雙目微啟,然後抱著懷裏時不時一聲低弱的嚶嚀的嬰兒直接朝那個獵戶家裏走去。來到獵戶的柴門前,她用力叩門,片刻後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婦從屋裏走了出來。
老婦見敲門的是個抱孩子的貧弱婦人,便放下戒備道:“這位大嫂,深夜敲門可是有何所求嗎?”貧婦人開口道:“大娘,我是從中原逃難來的,不想路上丈夫也病死。我隻因三餐無著腹內空空,也就產不出奶水,我這孩子眼看就要活活餓死了。我聽別的獵戶說,您家裏也有待哺的幼子,所以就厚著臉皮來您這兒討要幾口奶水!”說完便淚水淋淋的抽噎起來。
老婦人見她哭的可憐便開門道:“快快進來,莫要哭泣!我那兒媳奶水充裕,分上一些與你便是。”說著便領了貧婦人來到屋內。老婦和自己的兒媳說了幾句,便接過貧婦人的孩子遞給自己的兒媳。貧婦人的幼子乃是墨無聲用法力幻化而來的,自是與普通嬰兒不同,自一入了那***的懷裏,用嘴叼住****便是猛吸。***見孩子吃得如此急還道是餓壞了,她一邊輕拍孩子的後背一邊倒:“慢點別嗆著!嗨,可憐的孩子啊!”
墨無聲琢磨著奶水差不多了便停止施法,因是專注用神思操縱嬰兒,那貧婦人的神態便有些呆滯。看在老婦人眼裏還道是這婦人餓壞了,於是老婦人轉身端了碗蕎麥麵出來遞給貧婦人。墨無聲為了不露出破綻便千恩萬謝的吃了麵條,並隨口問道:“夜已深了,為何隻見大娘和大嫂,家裏的男丁都去了哪裏?”
老婦歎口氣道:“愚夫與犬子前日去山中狩獵,本來今日就該回來,所以我才備下飯食不曾睡下,不想已經這個時候了還沒見人影,莫不要出了意外!”
墨無聲聞聽此言又透過貧婦人一看老婦人的麵色,自己又掐指一算,心下道:“也算是有緣,念在這一對婆媳宅心仁厚的份上,自己說不得也要逆天改命一次。”計議已定,墨無聲便催動貧婦人抱了孩子要回來。那老婦人見貧婦人衣衫襤褸,也沒個行李便問:“大嫂也沒其他的親人了嗎?這日子以後如何過的?”
貧婦人便道:“我有個哥哥在幾百裏外的琅環山青臒洞長居。我和丈夫便是投奔哥哥而來。如今也就一二百的路程,我沿路討要,不過四五日便就到了,大娘無須擔心。”老婦見貧婦人說的真切,便拿個碗和幾個雜麵窩窩遞過來道:“這個路上充饑,有個碗喝口水也方便些。”貧婦人接個東西又是千恩萬謝。
出了獵戶的家,一陣風貧婦人抱了孩子回到墨無聲跟前。墨無聲先是拿過嬰兒將奶水倒到一個瓷瓶封好,又一念咒婦人抱了孩子重新上了石壁。墨無聲抓把土毀去畫像,又撿起地上的碗與窩頭包好收起,然後又掐指一算便乘了金雕往南疾馳而去。
又是盞茶的時間,墨無聲約麼著已經到了掐算中的地點,隻是現在夜色昏昧,在空中盤旋了一圈並沒看見人的蹤影。墨無聲隻好伸手招出玉筆金冊,用玉筆一點金冊,便見閃爍明滅的流螢從金冊內奔湧而出,隻飛的漫天皆是。墨無聲又一揮玉筆喝聲:“去!”空中的螢火蟲紛紛四散落下。墨無聲再放開神識,片刻後他睜開眼,然後一拍金冊,瞬間所有的螢火蟲彙成一縷金光返回金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