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邪挾住兩個公主後,怕是再生出別的事端,於是也並未仔細查看,便往西方自己的老巢疾馳而去。那斬邪本就是屍魃之體,又修了騰雲之術,所以飛起來愈加的風馳電轍。飛行了大半日,眼見前方便是黃河,過了黃河,再有半日便能回到雪穀。
斬邪正在思忖如何從兩個公主身上得到機緣,驟然間便見一張泛著瑩瑩的慘綠光芒的巨網兜頭卷來。急切間斬邪忙張口吐出一口屍氣直衝綠網而去,這個屍氣是他集天地戾氣經年煉化的來,就是遇上金鑼大仙也能叫其惹上幾分晦氣,可遇上綠網隻是將其吹斜阻住其來勢,並未將其擊落。
斬邪忙把兩個公主用法術定在空中,待騰出雙手仔細觀看情況。那綠色巨網似是也受了些創傷,那瑩瑩的綠光並不似先前那般刺眼,所以隻是阻住去路並未再上前攻擊斬邪。斬邪正想要用強硬的肉身破開綠網,從遠到近“桀桀”傳來兩聲怪笑。斬邪往遠處天空一看,不由的心生涼意。
隻見遙遙的從遠處飛來兩個奇裝的道人,本來看似還離得頗遠,可轉眼便來到近前。說那兩個道人服式奇特,但見兩人俱是剪發齊項,頭上還各戴了頂俗耐不堪紫色尖頂虛帽,身上穿了件素白的道袍,腰間卻偏偏係了條寶光閃閃的萬釘寶鈿金帶,整個組合起來真的奇怪之極。再看二人的長相,雖是各有胖瘦,可都是麵無血色的蒼白,配上那短眉黃眼鷹鉤鼻,無端的給人一種毒蛇般陰毒的感覺。二人一個腳下踏了一個足有磨盤大的猙獰骷髏頭,另一個卻被一團灰刺刺的死氣包裹著。
這兩人正是斬邪的死對頭,正是這二人四次三番的想收服斬邪以供其驅使。這二人本是兄弟原是常年跑商的粟特人,一個叫石奎一個叫石升。因為二人常年結交漢人,也沾染了不少修仙問道的心思,隻是一直無緣。有一年二人去收積年的高利貸,那欠債的老爹因家中失火,無力償還。二人便要擄了人家的妻女抵債。老爹萬般無奈,又知道二人一向好道,便拿出了祖傳的***書。那老爹的先人曾留下祖訓,說這道書極為陰毒狠辣,後代子孫不得參看。所以老爹並不知道道書有何珍貴之處,隻是家中失火單單未曾燒毀此書,現今拿出道書抵債也隻是報了萬一隻想。
石奎石升二人翻看了道書不由大驚失色,二人立刻放了老爹一家,取了道書算作債務兩清。二人得了道書,窺的其中玄機,又恐那老爹和別的人說了去,所以便終日裏輾轉不安。於是便心生惡念,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裏,二人聯手把那老爹全家老少盡數滅口。
二人又變賣家產遣散了家人,喬裝改名後隱入深山。
那道書中盡是取陽盜陰禦鬼驅屍之道,後麵更有用活人祭煉法器的惡毒方術。二人潛修二十年終有小成。於是二人穿了道裝於世上行走,明裏是行走江湖快意恩仇,暗裏卻是物色童男童女供其盜陰采陽祭煉法器。
又過了十數年,隻因世間戰亂頻仍,到處是積屍如山遊魂遍地,與二人的道法大為有利。二人道行漸長後,深知為禍過甚,甚怕被正道大能之士窺破其行徑,遭到誅殺。於是二人便用萬貫金銀在祖宅努之城築起莊園,廣納門客賓朋,又做起跑賈做商的營生,暗地裏卻利用奴隸買賣從中挑選適合的人。
也是斬邪的劫數,那弩之城與昆侖山相隔破近。一日玉虛觀裏的道童來這弩之城采買化緣,無意中與人吹噓,說自家祖師道法如何高妙,甚至都能度化屍怪旱魃。道童雖說者無意,可卻聽著有心。那石奎石升深知旱魃之威能,若是用道書之中的道術降服了旱魃,那便可是憑空多了件保命的依仗,即使遇見地仙之流也無可畏懼。二人便派人套取了小道士的消息,然後便日夜盤算著如何降服那旱魃屍妖。
二人多次前往雪穀試探滋事後,驚喜的發現那旱魃不但是千年難見的仙靈之體,一身的仙靈之氣就是比那羽化的仙人也不逞多讓,肉身也強大的堪比金剛不壞之體,而且竟是靈智化生不曾墜入魔道。憑二人的法力造化,本不敢打斬邪的注意,隻是二人的功法道術正好克製本體是屍體的斬邪,所以仗此二人才幾次三番的來雪穀生事。
二人最後一次被斬邪趕跑,便來到中原戰區。用萬千遊魂補全了一張殘缺的聚靈網。那聚靈網本就是拘魂鎖魄降屍辟妖的無上法器,本是幽冥閻羅之物,因被昊陽正火所破,而流失於世。石氏二兄弟從所得道書中得了些蛛絲馬跡,費時多年方的尋到才殘缺法寶。因修複此寶要以本身精血為引,所以二人一直都未下決心修補此寶。因為要降斬邪,才損失了些道行補全了此寶。那網中的億萬生靈因為被網所拘不能往生,終日裏嘶鳴嚎啕甚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