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無衣二零一一01(1 / 3)

第一章

我醒來時,模模糊糊看到的第一張臉是樂仁殿下的,他臉上那樣溫柔沉醉的笑意,仿佛很熟悉,卻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他整個人籠罩在金色的晨光中,從我的角度看過去如同謫仙一般光彩照人,我眨了眨眼,視線慢慢清晰起來。定定的望著他,"這是什麼地方?"我發出聲音,仿佛很久沒有說話了,聲音有些幹澀嘶啞。

"太好了,終於醒了!"我聽到一片低沉的歡呼聲。

"嚴太醫不愧為第一國手,代君殿下如今終於可以安心了"這樣奇怪的低語在我耳邊不時響起,周圍有些嘈雜。

"嚴太醫,辛苦了,請回去休息吧!"這聲音並不高,卻壓下所有人的喧囂,我明顯的感覺到圍在周圍的人,散了大半。

"終於醒了,終於--"他俯下身子熱切的看著我的臉,不放過我臉上任何一個微小的變化,我被他看得頗不自在,側了側身,將目光投向了別處,燦爛的陽光斜斜的射了過來,這感覺還跟做夢似地讓我不踏實。

"殿下,這下您該安心登基了吧,外邊丞相大人率領百官,從寅時跪到日出,已經跪了三個時辰有多了"說話的霍公公,聲音有著刻意壓抑的低沉。

"你們是什麼人?"我忍不住好奇,戒備的看著他們,盡管他笑得那樣溫柔無害,但我心底卻總是湧動著某種不安。"這是什麼地方?我為什麼會在這裏"我急著想要弄清楚這個問題,因為我發覺自己腦袋裏麵空空如也,好像什麼都沒有,甚至連自己是誰,在哪裏,我通通不知。

"為什麼這麼問?怎麼會這樣?"樂仁殿下的神情有些不快,聲音突然高亢起來,目光四周圍巡視了一圈,最終定在了我身上,那冰涼的目光嚇得我瑟瑟發抖,我蜷縮著身子,抓緊了身上的薄被,看著笑意從他臉上淡去,緊接著是如水般的沉寂,讓我不由自主的感到:他並不是個溫柔的人,起碼現在這樣子,十分的讓人害怕。

"奴才辦事不利,請殿下責罰!"緊接著霍公公連帶屋子裏其他的人都跟著跪下,一大片低著的腦袋,看得我有點眼暈。

"你叫什麼名字?"樂仁明亮的眼睛正專注的看著我,眼神中暖暖的鼓勵,讓我有些無措,我不得不放棄之前的想法,順從的看著他回答"我不知道,我什麼也想不起來"

"殿下,這可能就是之前嚴太醫說的症狀,請殿下息怒,奴婢定會尋訪名醫,一定要--"霍公公的聲音似乎在發抖,其他人的身體明顯的跟著顫了幾顫。

"不用了,"樂仁殿下看著我的眼神慢慢又溫柔起來,我疑惑的對上他的目光,想要看清楚那讓我不能理解的溫柔裏到底還包裹著什麼,盡管很無禮,但我似乎真的沒有回避。

良久,樂仁殿下才收回了他的目光,淡淡的說:"這樣很好,你們各自去做自己的事吧"

霍公公為難的看著我,小心翼翼的問"這位姑娘總該有個稱呼吧,殿下您的意思是--"

"叫她琳琅吧,既然醒了,就送去擷芳殿陪著妍兒,她一定會高興的~"樂仁殿下提起擷芳殿妍兒這些字眼時,眼中漾出溫柔的光芒,我不禁對那地方產生好奇,情不自禁的問了一句"為什麼我要去擷芳殿,妍兒是誰?我要在她身邊呆多久?"

樂仁似笑非笑的看著我,一字一頓的說:"你這一生,都必須陪在她身邊。"

霍公公有些焦急的跟我眨巴眼,似乎示意我不要再說也不要再問,我不滿的看著他說:"你為什麼不讓我問?我不是你們的奴婢,我不去!"

"那你想去哪裏?去月瑉還是暹羅?沒有我的旨意,你休想離開擷芳殿一步,霍公公,立刻派人帶她過去!"樂仁殿下毫無預兆的暴怒,讓我受了不少的驚嚇,我不甘心的下榻,顫巍巍走到他麵前,仰起頭踮著腳不服氣的瞪著他問"月瑉、暹羅是什麼地方我為什麼不能去?"

他似乎沒料到我會這麼問,一時語塞。

霍公公鬥膽插了一句"是月瑉國和暹羅國,姑娘沒聽說過嗎?"

我低著頭,努力的去想,卻一無所獲。泄氣的搖著頭說:"我不知道,我什麼也想不起來,我的家在那裏嗎?如果是的話,我想我應該要回去的!"

"你隻能去擷芳殿!我已經說過了,沒有我的旨意,你一步也不能離開"他的聲音裏麵,有種蠻不講理的傲慢,還有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我很討厭這種被人脅迫的感覺,要強的跟他爭辯"你是誰?憑什麼這樣對我?我犯了什麼錯?你為什麼要禁錮我?"

"你欠了我莫大的人情,這點要求並不過分。"他的說法聽上去似乎合情合理,表麵上看我應該是他救回來的。

"那又怎麼樣,我沒有求你救我!就算是要我還這人情,也應該不止這一個法子"我嘴硬的死撐著。

"現在沒有別的法子,你的一切都屬於我,何必做這種無畏的掙紮?"他看我的眼神,有些許嘲笑的意味,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再出聲。

"乖乖的聽話,去了擷芳殿你會過得比現在好許多的!"他壓低聲音在我耳邊低語,這畫麵有些曖昧不清,伺候在一邊的霍公公慌忙地下頭去。

"我去,但是至少得讓我知道我從哪裏來,我是誰,我究竟欠了你多大的人情吧!"我說著話悄悄退得離他遠了些,我受不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壓迫感。卻也擺脫不掉急切地想要知道更多關於我在此之前的事情的欲望。

"你問題太多了如果得閑了,我會去擷芳殿探望妍兒,或許順便會給你答案!"樂仁殿下的態度十分強硬,硬邦邦的扔下這句話就離開了,跪在地上的人們好久都沒敢起身,我卻反感他的喜怒無常,還很疑惑,明明看到他離開時眼中隱藏的笑意,究竟是什麼原因他要掩飾他的情緒,他知道我的身份嗎?他說我欠了他莫大的人情,難道是指救醒了我麼?。

我沒功夫弄清楚這個問題,就被很多個宮廷侍從包圍著強行灌了藥,喂了些食物和水。精神立馬好了起來。卻容不得我透口氣,就被她們簇擁著帶到一個霧氣騰騰的房間,強行推下水被徹徹底底的梳洗了一番,做這些事情時,沒人主動跟我說話,我有些受不了這詭異的氣氛,很積極的配合了她們的行動,最後她們迅速的將我的頭發弄幹,梳妝成她們一樣的發式,我認命的沒有做聲,接著還更換了衣服,淡淡的紫色宮裝,很普通的款式,卻因為顏色而讓我格外的與眾不同。

"琳琅姑娘,請跟我們走吧!"有個圓臉的宮女站在浴室門口衝我招了招手,跟她在一起的還有四五個宮人,個個低眉順眼,也看不清什麼模樣。聽到有人開口說話,我才鬆了口氣,趕緊跟上她們的隊伍。盡管心裏還有甩不掉的疑惑但看她們那樣估計問她們任何問題都不會有答案,懷著忐忑的心情,我跟著她們走了一段不遠的路程,最終被這群沉默的宮女送到了擷芳殿。見到這邊殿門口又有幾個宮人翹首望過來,想必我來這兒她們是知道的。也沒有交談,便有人上前領我進去,送我來的一行人悄聲離去。

擷芳殿

陰涼的宮室裏麵,彌漫著甜美的花香,將宮外讓人煩躁的酷熱統統擋住。我一邊伸手擦幹額頭上的汗水,一邊打量著這精美絕倫的大殿,。這裏的主人似乎很喜歡新鮮、色彩豔麗的花朵,甚至連宮室的台階上都灑滿了繽紛的花瓣。

"秦總管,殿下讓送來的人已經到了,交給您奴婢就告退了。"這聲音聽起來十分悅耳我忍不住側過頭,看到個十四五歲的青衫宮女。姣好的容顏,和全身散發出的書卷氣,讓我覺得很舒服,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女子似乎感覺到我的目光,有些警惕的衝我看了一眼,即刻便偏過頭去,那閃爍的餘光有些奇怪,我衝她笑,她也不再裏我,身子卻明顯的有些發抖,仿佛十分緊張的模樣。

被稱作秦總管的人有些冷漠的嗯了一聲,懶懶的開口說:"姑娘如能長遠的留在擷芳殿,咱家才能安心,哎!也是沒法子的事,也罷,姑娘貴人事忙,往後還得多照應照應公主這裏,咱家也沒有個三頭六臂,往後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還得姑娘提點一二,特別是這擷芳殿,可是不能再出什麼亂子了。"

我有些無聊的看著周圍,左右站著的宮女太監怕是聽懂了秦總管的意思,齊齊跪地回話"奴才一定盡心侍奉公主殿下,請總管放心"

全場隻剩下我一個,還樹在眼前,估計礙著秦總管的眼了,他眯縫著眼,卻看著跪地的人說:"這裏可不要閑人,這樣不懂規矩,還病歪歪的別過了病氣給公主!回頭咱家一定要跟代君進言,換一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