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謙道:“得來全不費功夫。”
東方劍道:“可是那少女並未顯露敵意,那個黑衣人也明顯是手下留情。”
東方謙道:“打草必驚蛇,有時候真正的敵人表現的可能更像朋友。”
東方劍不禁糊塗,道:“如果真是我們的敵人,為何那個黑衣人對我不下重手?”
東方謙道:“中原武林的有生力量集結在汴陽城,有人下重手,除非是想把自己暴露在眾矢之前,結果隻能是加速滅亡。何況你東方劍和青鷹武士又不是什麼臂膀人物,他們犯不上。”
東方劍道:“那爹爹趕緊去告訴南宮盟主,可能我們今日遭遇的就是青冥教的人。”
東方謙道:“嗯。之前那少女動手懲戒,是因那何老三言辭中對青冥教不敬,其他什麼的,想來不過是借口。”
東方劍道:“爹爹說的是。”
東方謙道:“我這就過去你南宮伯伯那裏,告訴他今天的事。對了,你南宮伯伯讓我轉告你,玉兒這幾日很安分,他很承你的情。”
東方劍道:“其實我也沒做什麼。”
東方謙點點頭,拍拍兒子,轉身去了。
月上枝頭,夜已深了,東方謙還沒有回來。明華居中,東方劍案頭的燈明明滅滅。一冊南華經在手,東方劍已讀了一個時辰。放下手中書卷,信步走到院中,看著遠方山影重重,東方劍忽然很想爬山。一路沿著小徑走到後院,出了山門,便向山上爬去。到得半山,山路之中有曲折小徑,叉而向右。東方劍興之所至,沿著小徑上爬。豈料沿途岔路愈來愈多,東方劍隻是一直向右。再往上走,是個平台,月光下顯得花團錦簇。平台之後,卻隱隱傳來人說話的聲音。東方劍沒有想到深夜之中,山中竟然有人,不自禁的聶住手腳,屏息傾聽,似是一個女子。東方劍從樹林中偷眼向外,那女子身著黃衫,背影娉婷,跪倒在一座石碑之前,卻是南宮明珠。石碑周圍全是名貴花種,碑上隱隱刻得有字,碑前供奉著貢品,南宮明珠卻是對著石碑說話。東方劍無意中闖入,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剛想靜靜離開,卻聽見南宮明珠隱隱的啜泣之聲。東方劍心道:“明珠妹子不開心,是以對著母親的碑說話,東方作為兄長,好歹也開解她一番。不論何事,守口那就無礙。”
卻聽南宮明珠哽咽道:“媽媽,我真想念你的緊。爹爹和大哥都忙,明珠經常隻有一個兒,別人都羨慕南宮家的小姐,可我卻絲毫不覺得開心。”
過了一會又道:“再過大半年,我就要嫁去神針山莊啦,到時候,沒人伴我,我也不能常來見媽媽了。其實我很不想嫁給賀英,我根本不喜歡他,可是爹爹中意,我又不能違拗爹爹的意思,媽媽,你說我該怎麼辦?”
“媽媽,如果你在世,你是會讚成我去找我愛的人,還是要我去嫁給我不喜歡的人?”
東方劍不禁一呆,腦海中猛然想到無意中看到的那副肖像。
過了好一會,隻聽南宮明珠幽幽的道:“媽媽,我從沒有這樣的去想念一個人,每天每刻心裏就隻有他,每每盼著何時能見他一麵,就心滿意足了。媽媽,我好想好想去找他。”
“媽媽,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同意了。明天晚上,我就去找他,我隻是去見他一麵,不會耽擱太久。媽媽,你休息吧,我要回去了。”
過了一會,東方劍聽到衣裙窸窸窣窣的聲音,卻是南宮明珠站起身來,準備離開。東方劍心中五味陳雜,側身躲在陰影之中,直到南宮明珠遠去。
第二日晚間,東方劍早早便在山門等候,二更時分,一個鵝黃色的身影閃身出門,身上背著一個包袱,正是南宮明珠。出得山門,南宮明珠對著南宮府磕了個頭,便沿著下山的路疾行,約莫半個時辰之後,離南宮府已經遠了,方才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放慢了腳步。卻見路旁一個人影閃出,擋住了去路。南宮明珠一驚,伸手要拔佩劍,抬頭卻見月光之下,青錦似玉,正是故人。南宮明珠道:“劍哥哥,是你?”
東方劍道:“明珠妹子,這麼晚,去哪兒?”
南宮明珠道:“我,我有事要出去幾天。劍哥哥,你別攔我。”
東方劍道:“我不攔你。隻是你一個女子孤身上路,又這麼晚,總該告訴我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