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起來幹活了!你當自己是什麼人呀,竟然還能悠閑地睡覺!看我不好好教訓你!”耳畔響起一個凶神惡煞的聲音,接著我感覺到手臂上傳來陣陣疼痛。
我被嚇了一跳,立刻清醒過來,屋子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粗壯的中年婦女。“這是哪裏?”我強裝鎮定地輕聲問她。
“朝陽府!”中年婦女惡狠狠地說,“八夫人要你馬上過去靈犀居見她!”八夫人?我冥思苦想了好一陣子,卻並不記得認識什麼八夫人?
“快點走!”中年婦女不耐煩地說道,接著便一巴掌扇了過來,我頓時感到眼冒金星,腦袋嗡嗡作響,左邊臉似火燒一般的疼。
我心裏那個火呀,想也沒想地順手抄起地上的燭台,毫不猶豫地砸了過去!中年婦女肯定沒想到我會還手,全無提防,被我砸了個正著,額頭冒出血來。我被自己沒經思慮的衝動行為嚇了一跳,心裏有些後怕,嘴上卻不肯服軟地說道“你敢打我!以為我是好欺負的嗎?”說完便趕緊乘對方還沒回過神之際心虛地跑出了屋子。
外麵天已經黑了,院子裏到處掛滿了燈籠,亮如白晝。月光下樹影婆娑,突兀橫出的飛簷在光滑的石板地上映下了纖長的倩影。
此時的我真是覺得自己倒黴得很。就在幾個小時前,剛從健身房出來的我走在人行道上,很不幸地被樓上飛下來的不明物體砸中,待我看清那是一盆玫瑰花的時候,下一秒已經暈死過去。
醒來的時候竟然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山穀中。兩邊的青山直插雲霄,而我所躺在的兩山之間的山路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男女,地上血跡斑斑,而那幾個身著古裝,仆人模樣的男女身下已是血泊一片,衣服上也的濕稠的血跡。我強忍住心中劇烈的反胃感和恐懼,顫抖著走過去,伸手探了探他們的鼻息,全都沒氣了!
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麵,頓時嚇呆住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眼波一轉,看見屍體旁邊倒著一輛支離破碎的馬車,馬已經不見了蹤跡,馬車的簾幔也是破爛不堪。
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這這兒?我一頭霧水地順著山路不停往前走,剛才那血腥的場麵一直在我腦海裏揮之不去,無言而喻的恐懼催使我趕快離開。不知走裏多久,我的雙腿已經麻木得失去了知覺,隻知道機械地重複一個動作,那就是邁著步子向前走。恍恍惚惚感覺身邊的路人漸漸多了起來,繼續向前走了一會兒,眼前豁然開朗。一家家古香古色的店鋪,高高飄揚的商鋪招牌旗幟,流水一般川流不息的車馬,來來往往的路人,耳邊喧嘩的商販吆喝聲,偶爾一聲馬嘶長鳴,市井之民或聊天或吵架的聲音,我頓時感覺自己置身於一幅多姿多彩的畫中。
天啦,這到底是哪裏?麗江烏鎮還是平遙?我又怎麼會在這裏?
我胡亂地抓住一個路人,“請問一下這是哪裏?”
“你放手!”被我抓著衣袖的小姑娘不悅地瞪著我,“你是傻子嗎,這是哪裏你都不知道,那你怎麼到的這裏?”
“我…”我想了一會兒,不得已搬出那套不可信的說辭,“我失憶了,剛才在一個山穀中醒過來就什麼也不記得了。”為了證明我說的是實話,我還拚命地擠出了幾滴眼淚,表現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你說你失憶了?”小姑娘身旁一直沉默著的綠衣女子突然開口,我細細打量了她一番,膚如凝脂,一雙好看的鳳眼,貨真價實的美女一個。我見她問我,趕緊忙不失迭地點點頭,“是的!”
美女看著我眼珠直轉,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過了好一會兒,她的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容。
“你什麼也不記得了,一個姑娘家在外麵危險著呢。”美女假裝很關心我似的上前親熱地拉住我的手,“不如妹妹上姐姐家暫住,等到妹妹恢複了記憶姐姐再送你回家。”
操,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我在心裏狠狠地鄙視了她一番,我杜遺夢是風塵裏滾過來的人物,什麼樣的嘴臉沒見過,你張張嘴我就猜得出你在想什麼,想打我的主意,門都沒有。
心裏這樣想,我的臉上卻是不露聲色,“不用麻煩了,我自己知道打算,有緣再見啊姐姐。”說完,我揮揮手轉身就走。剛走了幾步,突然感覺脖子一痛,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