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豔是漂亮女人中的典型,活得特別明白。
她可以市儈,可以優雅;她知輕重更識大體;她應得的絕不退讓,不該她的,她連看都不多看一眼。
她希望有一天,唯一的女兒也能活得想她一樣,明白,痛快,無悔。
母女兩坐了一會兒,虞豔先開口關心道:“秦亦要娶別的女人了,會不會很難過?”
朝夕小臉有幾秒怔忡,而後很快恢複了平靜,“他也會難過,可是,沒有辦法……”
“那你有什麼打算呢?”這句才是重點。
“我啊?”女悟空換了個可憐巴巴的表情,纏著虞女士的手更緊了,腦袋也靠過去,蹭著撒嬌,“演藝道路崎嶇,不想爭了;公司那邊也交了辭呈,我總不能在已婚前男友的手下做事;要是留在b市,等慕教練回來肯定要使喚我,你不知道他最近可愛念叨了,還說要給我介紹體大的新老師做男朋友,比七大姑八大姨還愛操心。”
總結下來隻有一條路可走……
虞豔挑起鋒利的柳葉眉,“這麼說你是賴定我了?”
“你收留我麼?”朝夕眨巴著眼睛,求寵愛。
她近來瘦得明顯,那張臉本來就是巴掌大的上鏡臉,因為心情等等若幹因素,下巴尖得跟去墊過似的。
虞豔本想訓她幾句,看得心一軟,口氣也軟下來,“跟我回c國,然後呢?”
“蕭太太,給我開個音樂教室好不?我可以教小提琴,大提琴,還能教唱歌。教室不用太大,主要是地段好,光線好,隨便裝修一下,弄點隔音的裝置就行了。”
“不怕我像你爸那樣逼你去相親?”
“不怕,您什麼眼光,老慕什麼眼光?您要讓我去,那保準也是有顏值的高富帥,我去就是了。”
“談不談得成又另當別論了是吧?”
“……母上英明。”
虞豔手指在她腦門上輕輕戳了一下,都舍不得用盡。
演藝道路崎嶇?
那是她不爭不搶態度放任,就在剛才的酒席上,宋暄把情況都跟虞豔說了。
隻要朝夕一句話,秦朝隨時行動,為她正名圈粉那是分分鍾的事。
蘇氏那邊,蘇熠晨也是主動表態,朝夕願意的話,讓她回t市做綜管部的頭兒都行呢。
還有前夫老慕,早上的通話裏明確表示,一切以女兒的心情為主。
最後才是秦亦。
虞豔就嗬嗬了,這小子有點意思,走之前跑來和她聊了會兒,態度擺得很端正。
這些,懶得跟女兒說,畢竟說的不算,得做到了才算。
三個月而已,她拭目以待!
有了依靠,朝夕放下大心,做好一會兒跟蕭先生蕭太太回c國的準備。
就在母女兩相處氣氛正好時,冷不防,虞豔嬌哼,“慕朝夕,你果真是姓慕的!”說不清道不明就對她恨上了。
朝夕大詫,雖搞不清楚狀況,但極敏捷的回應道:“我可是你懷胎十月的親生女!”
“你是早產兒,八個月還差兩天就迫不及待出來當禍害了。”虞豔斜目睨她,打量她,看得她心裏發虛,全身緊張,“我聽說,你給老慕買了塊表,八萬多?美金?”
“……”慕朝夕無言以對,隻好罵方天賜是個大嘴巴!
“還給秦亦買了一塊,十二萬多,美金?”虞豔計較死了。
白生了女兒,買禮物隻有兩個男人的份,她的在哪兒呢她是誰呢?
錢花光了就知道找媽了。
是說就算做個不露臉的歌手,依著那一首歌火遍大江南北的程度,兜裏怎麼會連點響聲也沒有?
“虞女士您別這樣,您是有氣度的人!你看你手上的鑽石手鏈,真好看!蕭叔叔在哪個拍賣場給你拍下來的?”朝夕說著就用手去摸,假裝很稀罕。
虞豔想也不想就摘下來扔她手心裏,“網上淘的鋯石鏈子,兩百不到,喜歡就給你玩兒吧。”
朝夕拎起陽光下閃閃發亮的手鏈晃了兩下,“居然是兩百不到,媽你真厲害!假的戴你手上都跟真的似的。”
她一邊說一邊把鏈子往手腕上戴,搖頭晃腦嫌棄的歎說:“你看,我戴著就是地攤貨。”
虞豔忍俊不禁,“你就會哄我!”
說時,她發現女兒戴在頸項上的特別的項鏈,一下子就想起蕭厲說過的金箍棒。
蕭厲說:朝夕啊,也隻有秦亦能由著她的性子胡來,心甘情願跟在她屁股後頭為她善後,生日禮物送金箍棒,怕她大鬧天宮的時候鬧不痛快,天上地下,除了秦亦,沒誰了。
蕭厲還說:他們兩死了化成灰,埋得天各一方,剩下一絲殘魂,漂過萬水千山,漂千年萬年,也要團聚,誰也拆不散。
……
周曉自殺是誰都沒有預料到的事。
就在方天賜、簡寧的婚禮當天下午,傍晚,海上的夕陽美得醉人時,她自酒店房間二十多層高的陽台一躍而下,數秒間完成自由落體的過程,讓所有人猝不及防。
慶幸的是,她先摔在三樓的鋼化玻璃屋頂上,有了這重緩衝,繼而再墜入遊泳池,命總算是保住了。
不幸的是,全身多達幾十處骨折,器官破裂,腦內疑似有三處淤血,深度昏迷,能活多久,怕是要看老天爺肯不肯賞周家一個恩典。
沒人知道周曉為什麼會想不開。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方天賜的婚後派對剛拉開序幕便草草收場。
準備專機,聯係醫院,找最好最權威的醫生……
最重要的是封鎖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