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換好裝備的慕朝夕持續暈眩,獨自站在跳台邊緣,迎著一陣陣的亂風,連往下看的勇氣都沒有。
內心煎熬的呐喊停不下來:為什麼我要站在這裏,我不想跳,我想回家!
昔日體大一霸的威風,蕩然無存。
天色愈發的暗了,幽藍的夜色勾勒出遊樂場模糊的輪廓,此刻在她視線裏竟有幾分猙獰。
身後,工作人員對此情景早就司空見慣。
換個心理素質好點兒的大男人站那台子上都得猶豫一陣,跳不跳還另當別論,何況她一個小姑娘家。
快到飯點,若不是他們臨了上來,蹦極塔上的人已準備去員工休息區用餐。
有人安慰她說:“沒事,閉上眼,往前跨一步,這事就成了!”
說著就作勢要去幫她一把,朝夕嚇得嗚哇大叫,雙手死命的抓著身旁的實心的鐵欄杆,分分鍾淚灑當場。
“你別嚇她。”秦亦攔住大刀闊斧的工作人員,走上前和她比肩,看她小臉嚇得蒼白,要哭不哭的,他深眸裏的暗光輕一流轉,建議說:“要不,不跳了?”
“那怎麼行……”朝夕訕訕的向腳底下瞄,隻需一瞬,擰起的眉心立刻打成死結!
她顫動的眸底快被退縮之意占據,剩下零星堅持,在高度絕對的恐懼前,幾乎要被完全前者淹沒。
若隻是她自己興衝衝要玩,反悔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可她答應了小家夥,一定要拿到戰利品。
秦亦看出她心裏的想法,深眸再是微凝,抬起夾煙的手,置於唇邊深吸,橙色的煙火灼亮的閃爍了下。
繼而,他把煙湊到她嘴邊,超級不靠譜的建議,“先來一口,壓壓驚?”
朝夕沒殺傷力的瞪他,那句‘我真想把你一腳踹下去’,在靈光一現後,變成可憐兮兮的請求,“要不,你幫我跳吧?”
上來少說有一刻鍾了,他跟沒事人似的,跳兩次應該問題不大哦?
“我幫你跳?然後我自己再跳一次?”秦亦瀟灑的抽著煙,玩味的表情似有斟酌。
他不以為然垂直往下看,末了,收回視線重新和朝夕對視上,在她迫切的期待下,笑說:“這麼刁鑽的解決辦法都讓你想到了,你怎麼那麼天才呢?”
朝夕氣急敗壞的衝他嚷:“那你幫還是不幫!”
秦亦隻側首看去一眼,工作人員就道:“妹妹,這樣不合規矩,要不你和你男朋友一起吧?”
“他不是我男朋友!”朝夕緊抓護欄,苦著臉,喊得發自肺腑。
工作人員樂了,“不是男朋友,也可以一起的嘛。”
“對的,兩個人沒那麼怕,沒準跳完他就成你男朋友了呢?”
“我跟你們沒什麼好說的。”女悟空的內心崩潰了無數次。
跳與不跳,和誰是她男朋友,有幾毛錢關係?
秦亦就挨她邊上端端站著,占盡優勢,不接話。
蹦極這玩意,他19歲時在Y國的大峽穀就體驗過,那高度,碾壓這座蹦極塔毫無壓力。
許是他真的藝高人膽大,或者,腦子裏叫做‘恐懼’的哪根筋太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