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雖然不理江湖是是非非,但是你們二人一人學有大悲賦,一人握有綺羅傘。要知道,桃嫣枝與胡來大師,是我們這些老骨頭一輩中的佼佼者,二人在江湖中,備受敬仰注目。既然你們是他們的後人,江湖老便覺得要救你們。”
沈嫋嫋聽了這話,忍不住感歎,有個拿得出手的師傅就是好。他們都是沾了前輩的光啊。
突然,沈嫋嫋猛然轉頭去看百裏葉飛,遲疑地問:“你剛剛是不是說了……兩個月前啊?”
百裏葉飛知道沈嫋嫋驚奇什麼,便耐心地解釋道:“我們將你們救回江湖老已經兩個月有餘了。不朽神醫的幫你們處理了傷口,但是你們都已經生命垂危,所以他給你們服用了奇藥浮生夢。服用了浮生夢之後,人就會陷入深眠,人體很多機製與功能都會暫停,身體將專心地修複一切損傷。但是此藥有副作用,可能會一睡不醒。而且,在夢中,你會日日夜夜地夢見痛苦的記憶,然後不斷地放大,重複,讓你覺得,生命實在好絕望,一旦你放棄了,你就會死。”
沈嫋嫋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胸口,她在夢中確實覺得煎熬,日日夜夜,分明就像放棄了。
但是,就是有一種渴望。
就是是有一縷光。
就是有一個聲音。
就是有一張笑臉。
就是有一身紅衣。
在她每次頻臨崩潰的時候,一閃而過。
然後,馬上滿血複活,繼續在其他的夢裏遊走,繼續流連。
原來,那些夢,既然如此危險。
沈嫋嫋聽完百裏葉飛的解釋,最終還是開懷一笑:“不管如何,我都萬分感恩。”
百裏葉飛有些欣慰地點頭,這個女子,總是如此明白事理,他忍不住關心地問道:“你們是如何弄成了這副模樣?”
沈嫋嫋忍不住搖搖頭,然後說起了那段故事。
話音剛落。
百裏葉飛就忍不住沉重地歎息。
而旁邊,那草垛裏似乎竄出兩個人,相互抱著痛哭:“太感人了,這故事太感人了!”
沈嫋嫋看著那兩個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我說,你們在這裏幹嘛呢?”
一句話。
花娘立刻清醒過來,立刻將不朽神醫推開,從背後掏出一把菜刀,齜牙咧嘴地說:“老娘把你剁了!”
不朽神醫瞬間也忘了什麼感動的故事,轉身就跑了。
百裏葉飛則是舒了一口氣,連看到二人緊繃的身子都忍不住放鬆了下來。
沈嫋嫋看在眼裏,戲謔地問:“怎麼?百裏大俠怕著花娘?”
百裏葉飛忍不住倒苦水:“我能不怕嗎?三天兩頭跑到你家誇你長得好,問題是她還是有夫之婦!”
沈嫋嫋微微一笑,想來百裏葉飛也是四五十的人了,卻是一人帶著小團子,他那唯一也是最小的兒子,必然有些辛苦。她忍不住勸著百裏葉飛:“要不,你找一個唄。你有了女人,花娘也不好意思再調戲你了吧。”
百裏葉飛提到這個話題,終究隻是垂下了眼眸。
沈嫋嫋也識相地不再開口。百裏葉飛為了他的女人,放棄了整個江湖。那麼,這種女人,很難被人取代。
接下來的日子。
似乎走上了一種平和的軌道。
沈嫋嫋會整日整日地守在溫孤酒的身邊,有些也會幫百裏大俠幹些細碎的活,或者陪著小團子到處惹禍。
花娘和不朽還是會整日整日地來,說是要欣賞美人,然後很是垂涎地看著二人,嘴裏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沈嫋嫋有時會被他們看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真真覺得這二人做了夫妻是功德一件。
甚至覺得,溫孤酒無意識地皺眉,就是在警告他們的信號。
小團子分外地愛黏著溫孤酒,總是站在沈嫋嫋的身邊,也跟溫孤酒講著話。
後來,沈嫋嫋實在受不了花娘的日日關注了,便將禍水嫁禍給百裏葉飛——聽說,百裏葉飛準備為小團子找個後娘呢,花娘你可要留意著啊。
從此,花娘和不朽似乎非常地興奮,時常拉著百裏葉飛去見那些三姑六婆,玩得非常開心。
額……如果百裏葉飛的臉色沒有那麼黑的話。
一個月。
又一個月。
深秋過去了。
初冬都來了。
沈嫋嫋鑽進溫孤酒的懷裏,靈活的左殺捏著溫孤酒的鼻子。
心想,這樣會不會憋死他呢。
結果。
溫孤酒的臉色越來越紅潤,心跳似乎也越來越快,最後那人無意識地微啟朱唇,臉色才緩和一些。
也隻有這種時候,沈嫋嫋才會覺得,這個人還沒有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