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孤遠也跑過來拉著皇上的衣擺:“父皇,兒臣從來沒有喜歡過一個人,千錯萬錯都是兒臣的錯,你不要殺沈音兒好不好?”
溫孤酒臉色陰晴不定,雖然很不想與皇上低頭,但是二哥定然不想背負上沈音兒的命,還有無雙山莊和沈府的怨恨。他不得不退一步:“請父皇開恩,兒臣實在衝動了。”
皇上來回地踱步,眉心緊蹙,他當然想直接判給溫孤遠一了百了,但是這個溫孤酒,實在棘手。
對,他對的心就是傾向了溫孤遠,溫孤遠是他與皇貴妃唯一的子嗣,又是西域的王族,生來乖巧可愛,即使已成癡兒,也依舊懂事,並且孝順。這是第一次溫孤遠如此執著地要一樣東西,皇貴妃也是苦苦哀求了一夜。
雖然,他知道這個決定,對溫孤酒不公平。但是,每樣東西都會有比較,都有取舍!
但是,他也不好偏私太過,便希望溫孤酒自我退讓,來演出一幕和和睦睦的家人相互相愛相讓。
誰知溫孤酒,明明看出了他的意圖,還是逆而行之!
真是!要氣死人!
這溫孤酒態度如此堅決,實在不好辦啊。
沈音兒看著皇上來回踱步,不禁心中忐忑,即使是三位龍子相請,皇上也不願意放過她嗎?難道她真的要被……浸豬籠?
京城教化嚴謹,加之此事鬧得人盡皆知,也不知道那民間都傳成什麼樣子了。
她入宮,由於跋扈無知,已經死了一次,變成了沈府五小姐,那麼這一次呢,難道還能變成沈府六小姐不成嗎?先前還可以說,她與胞姐一胎雙生,自小寄養在沈府,這一次,能說什麼樣的謊言活下去呢?
沈音兒覺得心跳不斷地加速,身體都在瑟瑟發抖,這在短短的瞬間,她的大腦已經預設了很多結局,其實,沈嫋嫋對她的算計,讓她不自覺地產生了陰暗的自我懷疑。
皇上似乎依然在踱步,偶爾用嚴肅厭惡的目光射過來。
沈音兒覺得大腦一陣轟鳴,眼前變什麼都看不見了,身體軟軟地滑下去。
瞬間,引起了小小的慌亂。
溫孤遠手腳並用地爬過去,抱著沈音兒,一臉緊張地喊著:“母妃,父皇,音兒怎麼了?你們快來看看啊。”
溫孤酒的眼神陰鷙到不行,很好,孩子的梗,終於出來了。
這下,真是沒有回轉的餘地了。
因為,父皇很清楚,孩子不可能是他溫孤酒的!
這個玉麵狐狸,步步倒是算得精巧,隻是,她到底怎麼讓沈音兒懷孕的呢?八哥房中的同房痕跡,又是跟誰?難道,沈嫋嫋真的從他的眼皮底下把沈音兒給偷走了?
不可能!
一陣混亂之後。
沈音兒被安置在偏房休息。
所有人都被這突然起來的喜脈驚嚇到。
除了溫孤酒和溫孤竹,這兩個被提前告知的知情人。
遠兒一聽沈音兒有了孩子,無比興奮地拽著皇上的黃袍:“父皇,遠兒要當父親了嗎?”
皇上雖然厭惡著沈音兒,一個如此無恥的女子,如何配得上溫孤遠?但是,礙於溫孤遠喜愛,便愛屋及烏,這個傻孩子,總能讓他的內心柔軟。
皇上抬眼去看溫孤酒,聲音也不自覺帶上了勸服的味道,帶著一點點示好的味道:“小酒,你便成全了你八哥和那個女人吧。他們連孩子都有了,你何必橫刀奪愛呢?”
溫孤酒冷哼一聲,橫刀奪愛,到底這麼做的人是誰呢?他強硬地抬起頭看著皇上:“正好,兒臣也無法有延綿子嗣,八哥的孩子,我一定會好好疼愛的。”
瞬間,氣氛便緊繃起來了。
皇上氣得拿起旁邊的尚方寶劍,狠狠地劈向溫孤酒。
溫孤竹心中大驚,立刻過來穩住皇上的劍,一臉懇切地說:“父皇息怒,九弟隻是心中不甘。也許隻是需要時間好好想一想,需要人好好地勸解一番,鬧到現在,大家都乏了,不若我們暫時休息一下,明天再議。”
皇上拚命壓下自己的怒氣,將尚方寶劍扔給溫孤竹,便甩袖離去。
一無所知的呆子,歡天喜地去地去看他的所謂媳婦了。
溫孤竹將尚方寶劍收好,沉默地拍了拍溫孤酒的肩膀:“九弟,你可還好?”
溫孤酒麵無表情地說:“無事。”
溫孤竹幽幽一歎:“你總是,這麼讓人擔心。要去喝酒嗎?”
溫孤酒倏地地握緊拳頭,臉上卻是平淡無波瀾:“謝大哥盛情邀請,九弟擔當不起。”說完,整個人消失在眼前。
溫孤竹看著那孤寂的背影,那人的刺,又出來了。
沒想到,他與他之間的信任,最終還是轟然碎掉了。
溫孤竹算計過溫孤酒一次,雖然隻有一次,但是他的謀士,玉麵狐狸算計過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