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仃一躍而入,百鳥退讓,仿佛認得她一樣。
煙霧繚繞之間,皇上一臉沉醉地跪著。圍在他身邊的是四個童子,正在念念有詞。
伶仃走向那主宰著一切的男人,微微地握住他的手,壓低聲音問:“如何?”
那個人,赫然是那一日的黑衣高手。
黑衣高手看了皇上一眼,看皇上依舊在沉醉,他便拉著伶仃到一邊,聲音尖銳:“事情順利。二王爺的人看到皇上進來,便從洞口撤了出去,並且將洞口封了起來。方才百鳥巡視了一圈,應該沒有二王爺的人潛伏在宮中了。皇上也已經順利入迷,我當真沒有想到事情是如此發展的。”此次一役,贏得人居然是二王爺,溫孤酒,果然是一個極大的障礙啊。
伶仃點點頭,浮屠宮可以迷惑世人,在世人的意識裏植入一個虛假的夢境。她悄悄地問:“這一次的夢境,你給了什麼?”
黑衣高手偏頭去看伶仃,嘴唇擦過伶仃的臉頰,聲音混著灼熱的氣息落入伶仃耳中:“按照太子殿下的要求,大意是說,此二胎皆是魔胎,所以她差使了人,去墮了兩個嬰兒。至於帶走楊笑意,那隻是因為,她不願楊笑意受到這後宮的爭鬥之類的。”
伶仃躲了躲,她蹙眉尋思著:“這麼一個夢境,邏輯似乎不是通順,也難以說服人。”
黑衣高手的目光落在皇上身上:“他信就好。”
伶仃默默地點頭,為了讓他相信這個浮屠宮的存在,他們花了很多心思,就算是再怪誕的夢境,皇上都會接受。
突然之間,黑衣高手似乎向想到了什麼,他麵色也難得嚴峻:“那條密道,我想過摧毀,但是那密道似乎修得極好,連我的內力,都無法摧毀。
伶仃忍不住蹙眉,那條密道存在著,就代表,每當浮屠審判開始,二王爺可以肆無忌憚地出來攪局。她伸手去撫平黑衣高手的眉心:“別擔心,就算不能全部摧毀,我們也可以步步侵占,將它改成我們的地盤,成為我們的防禦。”
黑衣高手微微一笑:“你向來都是如此聰明。”
伶仃低頭默然不語。以前追隨青衣皇後的時候,她就相當於那軍師,武功也許不強,但是習慣了運籌帷幄。
她靠在黑衣高手的肩上,輕聲問道:“你對玉麵狐狸似乎充滿敵意。”
黑衣高手撥弄著樹上的葉子,眼神閃爍著警惕的光:“小伶,我以一個武者的直覺告訴你,她很危險。”
“我也以我文武雙全的直覺告訴你,此女非凡。你是沒有看到她為了楊笑意對抗九皇子的場景,簡直是不要命的狠,那勁子,我很喜歡。”伶仃似乎又看到了沈嫋嫋當時的樣子,分明很狼狽,伶仃卻覺得看到當年的自己。
黑衣高手微微地眯起眼睛:“你不要忘了,她救走了溫孤酒!”
伶仃知道此人生氣了,她趕緊順毛,輕言細語地說:“此女聰慧,也許,她可以幫我們將溫孤酒化敵為友。你不要總是如此多疑。”
黑衣高手伸手握住伶仃的肩膀,有些發狠:“你不懂,我怕失去。若是敵人計謀,我救不了你怎麼辦?”
伶仃微微一笑,平淡的麵容似乎要生出光華,她伸手握住黑衣高手的手:“你不會失去我的,因為我的心永遠屬於你,死了也一樣。”
黑衣高手似乎有一些動容。
伶仃趕緊更近一步:“僅靠我們的力量,是不可能推太子為王,太子需要吸收一切有可能力量,包括玉麵狐狸。若你不喜歡她,你防著她就是了。你一個男人,哪來那麼多小肚雞腸?”
突然,黑衣高手的臉色都變了,他甩開伶仃的手。
男人?
他不是!
伶仃也明白自己觸碰到了黑衣高手的禁區,她伸手去牽黑衣高手,卻被他狠狠地甩開,心中更是一陣疼痛,她與他走過了許多風雨,不管怎麼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人在這裏。素來麵無表情的她,卻微微地笑了:“我不在乎。”
隻有在他麵前,她的笑容才是多了。
放佛隻笑給他看一般。
黑衣高手似乎也冷靜下來,他微微地斂起情緒:“我不會再動手,但是我發現不對勁,絕不留情!”
沈嫋嫋一覺睡到天亮,仍然意猶未盡。
菊嬤嬤伸手去扯沈嫋嫋的被子,幾乎要使上千方百計叫那人起床。
記得,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沈嫋嫋也是很挫敗的,出到外麵就養成了壞習慣了,都是溫孤竹那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給慣出來的!她緊緊地拉住被子:“溫孤竹,你讓我再睡一會,藥我會喝,先放著。”
突然之間,就陷入了長長長長的寂靜當中。氣氛不對勁啊。沈嫋嫋猛地坐起來,看到三位嬤嬤探究的目光。
沈嫋嫋默默捂臉,我這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