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誰突然轉身回來,將沈嫋嫋禁錮在自己與床頭邊,狠狠地問:“自你修習禁術,你就應明白,這個世界的男人都是要你來掌控的。你注定逃不掉他們的追捕,你注定在他們身下承歡,那麼為什麼不能算我一個呢?”
沈嫋嫋突然輕聲笑了出來,魅惑而勾人,她的眼中盡是躍躍欲試的挑釁:“對,這個世界的男人,都是我來掌控,包括你。你為什麼就不敢呢?我就在這裏,你可以試一試。”
那個誰和其他人不一樣,其他人不知道她修習禁術,其他人在她的誘哄下,可以心甘情願的放棄江山天下。但是那個誰不行,那個誰是以她為棋子,那個誰想做的事掌控她。
她承受的一切痛苦都是那個誰賜予的,又憑什麼為他臣服?
那個誰突然大笑起來,放肆而又張揚:“你倒真的很野呢。”
沈嫋嫋微微一笑:“謝謝誇獎。出門左轉,不謝。”
那個誰轉身離去,卻在門口頓住了腳步:“伶仃是春華貴妃的人。”
沈嫋嫋看到那個誰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僵硬的肌肉終於鬆懈下來。這是第一次那個誰對她圖謀不軌,她本以為那個男人會足夠清醒,知道她是一個禍水殃國,沒想到他居然也敢對自己存有念想。
但是,他比別人都清醒。
他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所以他最終沒有敢碰她。
她是藥啊。惑盡人間的狐狸精。
然而,那個誰現在沒有敢,並不代表以後不敢,他此時的克製,隻是因為,他還需要一個沈嫋嫋幫他去完成他心中的霸業。
沈嫋嫋放鬆地躺在床上,怔怔地盯著被子上的花紋,青絲鋪灑在素色的床單上,美得不像話。
過了許久,她終於輕輕地眨了一下睫毛,開始了緩慢而沉重的思考。
伶仃是春華貴妃的人,而春華貴妃是二王爺的母親。那個誰是想她通過伶仃為媒,勾搭上春華貴妃。
沈嫋嫋終於起身,覺得全身上下都被卡車碾壓過一樣。她覺得身心都勞累,但是她停不下來。她麻木而又輕手輕腳地把自己收拾好。
那又然後捧著破碎的衣服,繼續發呆,這件衣服讓沈嫋嫋不安的原因是因為,它的裏衣是被人狠狠地撕開的,這絕不是她這個軟弱的禦妻可以做得到的。除了偷人,你覺得有什麼可以造成這樣的裂痕。
可這麼一件衣服,偏偏她不敢輕易地毀掉,如果藏起來,藏哪裏都讓人覺得不安生。一旦被發現,藏匿證物,罪加一等。
好麻煩啊。
沈嫋嫋瞥見一旁的短匕,突然覺得她想太多了,衣服嘛,把它毀得連它媽都認不出來就好了。
沈嫋嫋立刻翻箱倒櫃找剪刀,將衣服完全剪成碎布,隨意地堆在桌子上。
月光下,桌子上的,簡直是一攤慘不忍睹的碎布。
但是沈嫋嫋沒有想到,她隨手剪了一件衣服,卻換來了掌事姑姑的關注。
第二天晚上,伶仃親自前來,她隨意地翻騰著那堆破布:“我看顧禦妻之前挺喜歡那件青衫的,我主管蘊美宮的四天了,你有兩天是穿那件衣服的。”
“那我現在還喜歡這件衣服啊。”沈嫋嫋理直氣壯地說。這個伶仃姑姑對她們很是大度,對於她們的大小問題,隻要不過分,一般都會滿足。
伶仃看著沈嫋嫋,有些不明所以:“既然還喜歡,為何要剪了它?”
沈嫋嫋歪著腦袋,漫不經心地說:“隻是,心情好,想發泄一下而已。”
伶仃看了一下那堆破布,覺得滿滿都是疑點,卻尋不到源頭。顧閑琴這個人向來安分守己,怎麼突然之間就剪了一件衣服?伶仃附和了一句:“顧禦妻發泄的方法真是奇特啊。我怎麼總覺得顧禦妻此舉非常奇怪?”
雖然隻是不經意的刺探,但著實讓沈嫋嫋感到顫抖和興奮,這個伶仃比安晴難對付啊。
伶仃長得很像路人甲,隻是一副簡單的眾生皮囊,她的額角貼著繁複的花細,嘴角似乎微微在笑,卻又似乎麵無表情,態度恭敬而嚴謹。
同樣是掌事姑姑,她的氣場與安晴完全不同。沈嫋嫋第一次見到安晴時,便有強大的警惕燃起,安晴掃過每位禦妻的眼睛貪婪而殘忍,甚至透露著妒恨和不屑。但是對於伶仃,沈嫋嫋卻察覺不出半分惡意,當然也察覺不出友善,有很多時候,她就像一個透明的存在,不說話,卻安排好一切。
讓人覺得心安理得和舒適安然。
不管如何,小心應對才是。
沈嫋嫋對上伶仃的眼。說謊時要看著人的眼睛,給人一種信任感。憑什麼覺得她想隱瞞什麼?她本無罪,何須介懷。沈嫋嫋自我催眠後,一臉無辜地說:“如果伶仃姑姑覺得我想隱瞞什麼便去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