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閣高下,軒窗掩映,幽房曲徑,寺廟禪院,有淡淡佛光現。玉欄朱戶,層層連屬,回環四合,門門相通,廣濟寺禪院赫然是一副佛門法地景象。
檀香輕飄,白煙繞梁,屋塔壯麗,佛光普照,佛音、禪聲不絕於耳,交織相輝,當真是教人耳目清明。
入了廣濟寺禪院,隻見後院中,嚴文和歐陽氏迎麵碰上了一人。
“見過主母……”
後院禪房外,林管家躬身行了禮,未曾想,他竟是碰上了二人。林管家不信佛門,他不願待在禪房內聽經,他在這院中與歐陽氏碰上,倒也不算稀奇。
“林管家,我嚴家有幾個主子?莫不是有許多主子?”
歐陽氏對待下人可不客氣,見林管家行禮,她卻是沒什麼表示,隻見她抬眼望著林管家,竟是皺起了眉頭。
“主母大人,嚴家自然是隻有您一個主子……”見嚴家主母皺眉,她身前,林管家急忙低聲說了句。
嚴嵩有三妻四妾,在嚴家,隻有夫人稱為主子。
“免禮,林管家,你可認識此人?”點了點頭,歐陽氏揮手讓林管家起了身。
嚴家後裔數十人,林管家可不會個個記在心上,對內宅人他巴結討好,對外宅人,他可沒什麼興趣。嚴文的父親乃是妾氏所生,又身亡多年,林管家對嚴世量都沒什麼印象了,更不提嚴文。
“請主母贖罪,老奴實在不知這位公子是誰?”此刻,林管家還不知嚴文的身份,故而他開口間,便是告了罪。
身穿素色長袍,頭戴白玉官釵,頭發黑亮,麵容端莊,聽罷此話,歐陽氏雙眼一眯,端是有些怒了,此番,她身上當真是有一股上位者的氣息。
“他叫嚴文,嚴世量之子,他的月錢是被你吞了?你好大的膽子。”歐陽氏說話的聲音不大,甚至是有些輕了,但就是這種聲音,也是教林管家不由發寒。得罪主母的下人,可沒什麼好下場,思慮至此,他雙腿一軟,便是跪下了。
林管家麵色慘白,緊張極了,他心頭砰砰作響,端是害怕,咽了咽口水,他卻是不知說什麼好。
嚴文的月錢不是他扣的,但內宅賬房克扣外宅月錢的事他知道,僅僅是這一點,也足夠讓他吃不了兜著走了。賬房的事和嚴家二夫人有關,林管家今日說了要得罪二夫人,不說主母這關他又過不了,如今,他說不說都是要倒黴的。
“主母,月錢的事和二夫人有關,具體的內容,老奴實在不清楚。”跪在地上,林管家狠狠磕了起來,他聲音淒涼,端是一副可憐至極的模樣。
雖說林管家說的不多,但其中的信息已經夠了,歐陽氏隻想知道是誰做的,具體的內容她現在可沒興趣知道。
“林管家,將嚴文的名字記上,自下月起,月錢加一倍……”
“三日後,你可來內宅參加我的六十大壽,嚴文,這裏是五百兩銀票,現在,我把月錢給你……”
開口間,歐陽氏揮了揮手,隻見她手上竟是出現了幾張銀票,她乃是空間係法師,這銀票是她從識海中取出來的。在順天府城,一兩銀子能供給尋常家庭十日開銷,一百兩銀子足夠尋常人家吃三年,一百兩銀子便是嚴文一月的月錢。
今日嚴文帶給了她油菜花,她對嚴文的印象相當的好,嚴文雖是庶子,但在她看來,嚴文比內宅人更合她的心意,邀請嚴文參加她的壽宴,便是她的回禮了。她的壽宴乃是嚴家最近的頭等大事,這壽宴邀請的皆是大人物,嚴文作為庶子能參加這壽宴,在她看來,算是大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