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姐,別鬧了好嗎,我孩子才六個月,就算早產也不是這麼個早產法吧,我剛剛隻是誇張的說法而已啦,誇張你懂嗎?”
“嗨,你怎麼不早說呢,害我白興奮一場!”
安娜的情緒一下子降到了冰點,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一筆上億的生意,心裏那個可惜啊,幹脆一腳把油門踩到底。
車子飛速奔馳著,很快就駛出了醫院,進入了通往城區的五車道寬敞柏油馬路。
看著身後離自己越來越遠的醫院,安若溪懸起的一顆心這才稍微放鬆了些,氣息也平順了,可是一想到那些麻煩事情,她的表情依舊是緊張落寞的。
逃是逃出來了,可逃出來又能如何呢?
爹地還在帝宸訣的手裏,也不知道那個變態會對爹地做什麼事情,安若溪擔心得很。
任她逃得再遠,她也不過是男人手裏隨意操控的風箏,而且線還是永遠不會斷的鐵絲做的,她永遠都在男人的控製之中。
若溪總覺得,她最終還是會屈服的,乖乖回到第宸訣身邊,這一出逃跑,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
安娜平穩的開著車,人也變得正常起來,她見安若溪悶悶不樂的,大概也能猜到若溪的心事,便不輕不重的問道:“上次叫你一定要把孩子打掉,你不聽我的,現在知道麻煩了吧!”
安若溪轉向安娜,驚訝於她的心思細膩,心裏更是悲哀無比,難堪道:“安娜姐,我......”
“帝宸訣那樣的人,不是我們能招惹得起的,你懷了他的孩子,自然就和他糾纏在一起了,不管他對你做什麼,孩子都是導火索,也許你當初聽我的話打掉孩子,可能你就沒有這些煩惱了,事情也會變得簡單很多。”
安娜目光直視前方,意味深長的說道。
她也是有故事的女人啊,否則她怎麼可能把事情看得這麼透?
“話雖是這樣說,可這孩子,畢竟是我的親生骨肉,長在我的身體裏,我怎麼舍得打掉它……”
安若溪手撫著肚子,眼眶紅紅的,無比哀傷的說道。
“嘖,所有女人都一樣,都因為一個舍不得,把自己弄得很慘!”
安娜皺著眉,長長歎一口氣,又自責道:“不過這也不能怪你,要怪就怪我當初把你引薦給了素姨,我太衝動了,因為對方開價高,卻沒有預想到可怕的後果,還以為陪一晚上,一切就可以兩清了,誰能想到......”
“別說了吧,安娜姐,我不想再說這些了。”
安若溪表情痛苦,製止了安娜再說下去。
選擇和帝宸訣進行那一夜的交易,是她這輩子做過最錯的一件事情,也是她人生最卑賤的時候,人格,尊嚴,都在那一夜化作了灰燼。
如果不到萬不得已,安若溪一輩子也不想再提起。
“對不起,我說話太直了,沒考慮到你的心情。”
安娜有些自責的挑了挑眉,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車廂陷入了沉默,車子勻速在還算空蕩的馬路上奔馳著,一排排綠色的樹木一瞬而過,給人一種非常不真實的感覺。
許久之後,安娜終於忍不住,向安若溪問道:“那你現在是什麼打算?”
“......”
安若溪搖搖頭,一片茫然。
“我隻想逃離他,卻不知道我逃離他之後,該怎樣繼續生活,我總說著,想找個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我的生活,可是我卻不知道那個地方在哪裏。”
安若溪聲音幽幽的說道。
人們總說向往遠方,向往大海,向往自由,可是真當他獲得自由的時候,卻也是他最茫然的時候。
此時此刻的安若溪,便很茫然,嘴裏一直說的遠方,遠方到底在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