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參商不相見(1 / 2)

難怪,父親正值壯年,卻過繼了二房的兒子——兄長沈安為嗣。難怪啊!

她緩緩開口,眼中一片寒星璀璨:“你可有證據?”

翡翠顫巍巍道:“奴婢得知此事之後,日夜難安,為保命,曾偷偷收了些許香灰在花園梅亭石桌子底下,讓大夫一查便知。不過沈府裏慣用的陳大夫已經被趙姨娘收買,用不得,但若是請他人把脈,就能查出脈象虛浮。”

“好。”沈雅若輕聲道:“我先安排你離開這。”

她有仇必報,但卻不會無事生非,翡翠既然沒害過自己,反而陰差陽錯的幫了忙,下半生,就會過得很安穩。

至於其他人,自有去處……

沈雅若微微一笑。

蘭心已經有些神誌不清,隻是眼中含淚,一個勁道:“小姐救救我。”

沈雅若款步上前,然後蹲下,仔細端詳著對方麵帶恐懼了臉龐,溫柔的笑著:“是我求你,求你放過我。我不想死後,還要被老鼠啃食身體。”

蘭心一時不懂,瞪大了眼睛,忽感到腹部一疼,低頭見一把刀插在自己腹部,刀被沈雅若握在手中。

“這回,你是鼠,我是貓。”

沈雅若將刀抽了出來,有條不紊的挑斷蘭心的四肢,戳瞎她的雙眼,鮮血流了滿地,她恍若未聞,專注而又聖潔,就像是,在驗證前世臨死時的誓言。

“為什麼?”蘭心的嘴,無力的一張一合。

沈雅若歎息,也問:“為什麼?”

為什麼容不下她的孩子,為什麼挑撥那個男人弄死自己?為什麼要把她活著下葬?

這兩個問題,終究沒有人會解答。

她拿出一個手帕,輕輕擦拭自己手腕上漸上的鮮血,在將帕子疊好放起,轉身離開,絲毫沒有拖泥帶水,仿佛隻是做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生命流逝,鮮血流了滿地,恍惚間,蘭心眼前閃過一些畫麵。

她成了姨娘,冠寵後宅,沈雅若跪在也要跟前哀求,她狠狠的踩住對方的手,高興的說:我的陰影,來自於你享受到了太多的陽光。礙眼的東西消失了,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阻止呢?

對於沈雅若來說,蘭心是那礙眼的東西,可她死了,卻沒有生出一點點類似於高興的情緒。

大仇得報,為什麼這麼空洞呢?

她茫然的上了馬車,就見車裏做了個男人,渾身是血,頭發雜亂,卻給人一種形相清臒,豐姿雋爽之感。

“我有匕首,也有鮮花。”他微笑著舉起雙手,一手寒光凜冽,一手花枝紅豔。

沈雅若渾身一冷,確定自己快不過那把刀子之後,恍若無事的坐下。直覺告訴她,這個人相當的危險。

那人見狀笑的更燦爛,很少沒有見到這般冷靜的女孩了。

他往前坐了坐,將花別再雅若的胸口衣襟上,這麼近的距離,方才發覺,那朵紅花原來是白色的,染紅了花的自然是血。

沈雅若沒有動,隻是說:“這血沾了我的衣襟,我不好處理。”

男子挑眉,這個時候還在乎衣服髒不髒。是他太久不接觸女子,所以不清楚這種隻會哭泣的生物變異了麼?

不過很好,這樣的孩子,不麻煩。男子很滿意,從她袖子裏揪出一麵方帕,那帕子早就被鮮血染紅了,他仿佛沒看見,用力的擦了擦自己臉上的鮮血。

血垢除去之後,便見一張白玉無瑕的臉,眼如點漆,唇若塗脂,沈雅若自問活得久,也讀過詩書,卻不知用什麼樣的詞彙來形容這個人。

沉吟良久,定了個“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這麼好辨認的一張臉,卻毫不掩飾的讓自己看見,無非有兩種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