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飛到南方去了,有再飛回來的時候;楊柳枯萎了,有再青的時候;桃花謝了,有再開的時候……可是親愛的外婆,您離開我們已經四年了。站在佻墳前,外孫女和您近在咫尺,卻又陰陽兩隔,千呼萬喚也無法和您相見,心中有說不盡的悲傷、痛苦和惆悵。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姨媽站在墳頭淚流滿麵,每年的清明,在這一抷黃土麵前,成年人的哀痛莫過於此吧。那默默而流的淚該有多少悔恨,多少哀痛。他們想起了逝去的親人,更想起昔日絲絲的牽掛……
九泉之下的外婆,您可知道我對您的思念如同溫暖的春風,無窮無盡,而且又綿綿不斷……
該轉身離開了,在火光中,煙霧徐徐模糊了墳堆,那嫋嫋的青煙帶著思念指向遙遠的蒼穹……
溫暖傾訴
外婆留給了“我”太多回憶:花卷、鹹鴨蛋、小書包、媽媽的成長史……其實,對外婆的回憶何止這些呢?說也說不完的回憶,隻能用一個“愛”字來概括了。這份不求回報的愛,我們用在清明時節的祭奠和思念怎麼能報答得了呢?
留在我記憶深處的一件事
陳家穎
人的記憶力是有限的,隻會謹記印象深刻的事,而這些事,就算你想盡力地抹去也不能。
蟬徹夜不眠地鳴叫,使我心裏煩躁,但我又不可咒罵那些蟬哪,畢竟蟬聲是爺爺最愛聽的,爺爺還說它們是天然的交響樂團呢。
爺爺總是那麼多愁善感,單是大自然的景物,就可令他創作無數的詩歌。他的抱負總是那麼遠大,情感總是那麼豐富。隻可惜,我還未來得及去了解爺爺的時候,他已悄悄地走了。
還記得小時候,爸媽都要外出工作,爺爺就幫忙打理家裏細務,以及照顧我這個頑皮的孫女。我是獨生女,亦是爸媽的掌上明珠,性格當然既任性又自私,但爺爺總是對我百般遷就。
小時候,爺爺每天都送我去學校,他替我背書包、拿水壺,蹣跚地走著。而我就總是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麵,不時轉身大叫:“爺爺走得太慢了!真沒用!”當時,我隻是抱著鬧著玩兒的心態去說的,現在回想起來,卻不知這是否會對他造成傷害。
雖然我心裏也是愛爺爺的,但總覺得他叫人煩,非常拘束於一些小事情,如多帶一件衣服、多喝點水等,又不明白他那抽象的思想概念,因此我經常以一種幼稚、可笑的態度去對待爺爺。
在爺爺替我背著沉重書包的日子快有六年的時候,他突然要把這個重重的“負擔”轉交回我了。
“穎,你今天自行去學校吧,爺爺身體不適。”爸爸叮囑我說。
“爺爺怎麼了?書包很重啊,我背不起來!”
爺爺聽到後心都融化了,想與我一起上學,卻被媽媽阻止了。
那天,我獨個兒走著,路也倍感漫長。
我好不容易才背著沉重的書包回到家,剛想大力擲下以泄憤,誰知打開家門後就見媽媽紅腫著雙眼,說爺爺進了醫院,要和我趕去探望他。
爺爺臥在病床上,麵色蒼白,見到我的時候,強顏一笑。我問爺爺明天可否與我一起上學,因為書包實在太沉重。一向對我千依百順的爺爺竟拒絕了,並氣若遊絲地說:“書包並不算重,有更多無形的東西比它更沉重,而且將會落在你的肩上。”
我心想,爺爺又來那一套了,對一個小孩子,不用裝得那樣深不可測吧!
醫生對媽媽悄悄地說了幾句,媽媽的麵色更難看了……在那段日子裏,我每天下課後都和媽媽到醫院探望爺爺,爺爺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差了,我心裏並不知是何事,隻覺得爺爺實在太沒用了!
爺爺住進醫院一個多月了,仍沒康複,在那一晚的深夜裏,爸媽把我叫醒了,我想知道何謂“不行了”,但稍後就很後悔明白此詞之意太晚了。
我們到了病房,醫生讓我們看看爺爺,他大概已熟睡了吧,爸媽隻管哭著。看著爺爺被送進手術室,我覺得醫生們太可惡了。我還沒有叫醒爺爺,與他說一兩句話,問他明天可否與我一起回校,並向他詢問李白是什麼人呢,這叫我第二天回校怎樣回答老師的問題?
爸爸終於向我說清楚了,他說爺爺現在有八成的血管都閉塞了,需要做手術,讓血管流通。我感到非常雀躍,心想爺爺很快便可以從漆黑的房間走出來了!
我們在手術室外默默地為爺爺禱告,求神保佑,但當我聽到媽媽說什麼“若他回到你的懷裏會更舒服的話,就按照你的旨意去行事”一句時,就立刻反駁,要爺爺留在我的身邊,永遠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