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去給母親請安.本來照顧亦水起居的丫鬟蓮兒給撤了去,一來要守住那個秘密,二來我也不習慣.不過看著她受傷的神情及那個”我做錯什麼事了嗎”的眼神就覺得做了很對不起她的事似的,於是決定讓她做我的侍讀.對於這件事母親沒說什麼,隻說等父親回來以後再說.
亦風大概是昨晚被我刺激了都不太敢正眼看我,我瞥他一眼他立刻收回打量我的眼神.亦飄還是老樣子,雷打不動的冰雕.不過麼……我環視了一下四周,沒有公孫的身影。怎麼,他不是向來跟著亦風的麼?
回房的時候看見公孫在我院裏的小亭子裏喝茶。他在這裏做什麼?
他看見我回來便起了身。我走過去對他說:“我就說怎麼沒見你在亦風身邊,原來是跑我這涼快來了。”老實說,我的口氣不是很好,不過一想到他也是個幫凶口氣想好都難了。
“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哦?怎麼,是來道歉的還是為亦風書哦好話?”我也在亭子裏坐下,讓蓮兒下去了。她顯然不放心,也是,在別人眼中還是小孩子嘛,“沒關係,公孫叔叔也在啊。”對她笑笑她這才走了。
“為什麼你說話一定要那麼尖利呢?”他連眉都沒皺,繼續喝著他的茶。
“尖利?你認為是誰的錯呢?”我也學他,連頭都沒抬隻喝茶。
“你不是說要侍衛?”他突然就轉了話題,不過也好,我本就不想再討論這件事了,再說下去我估計又想發火了。唉,我的燥脾氣啊,真要改改了。
“我給你把侍衛帶來了。”他說著,身後一個小小的身體就出來了。
“你是看不起我麼?”我忍不住挑眉看了看那個大概和亦風差不多年紀的小孩。
“那你是看不起我麼?”那小孩也學我挑了眉看我,甚至還微微揚了揚下巴,一副bs我的樣子。
我一愣,想不到這小孩倒很是傲氣。然後我笑著問他:“你叫什麼?幾歲了?”看他好玩就用了問鄰家小孩的語氣了。
不過果然不是鄰家小孩的構造啊,聽了我的問話竟露出了些羞憤的神情來。
我倒是沒弄懂他是怎麼了,那邊公孫已經讓他下去了。“他叫淩蒼楚,和亦風一般大都是10歲。他可是我最得意的徒弟啊,你用那種口氣問他他當然……”他笑著對我說,接著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笑了一下說,“他何時受過這種侮辱啊。”
“我可沒侮辱他。”我撇撇嘴道。
“從你說出第一句話開始我就總在想,你還真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小孩。總覺得,和你說話還蠻有趣的。”他側過身看著遠處仿佛漫不經心地說。
“你若是想帶侍衛來給我看那麼我看了,好不好也不是你說的算的,要是不好我還是要換的。沒什麼事了吧?那我回屋了。”說著起身要走。我還不想和他討論我的事。
“啊,且慢。”他叫住我。
“還有什麼事?”
“其實我這次來是想和你說說修渺的事的。”一瞬間他那一直掛著的淡淡的微笑消失了,微風吹過撩起他烏黑的頭發和那根雪白的束發帶,他低下頭擺弄手裏的茶杯讓我不能抓到他的表情。恩……我還真是從未好好打量過他,若是以後有機會能仔細看看的話……
“修渺?是上次的那個孩子麼?”我皺眉,卻不知道為什麼,“我說過你們的事我不想過問的,也輪不到我來過問,我隻想做好自己的事。”
“那不可能,如果你要繼續那就不可能脫離這件事的。”他搖搖頭又掛上了他招牌似的淡笑,“當然,對於你的事,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確是我們的錯,不過,亦風也是迫不得已的。”
“是亦風叫你來說的?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老要跟著那孩子轉。老兄,好歹你是個成年人了吧,難道你就沒沒有主見的嗎?”
“這……”我以為他終於想通開竅了,誰知他揚起他那無知的臉問到,“什麼叫主見?”
暈倒。
“算了。別過來了你就那坐著吧。”眼見公孫就要過來扶因受刺激摔下椅子的我,我像是看見鬼一樣對他說。的確是見鬼了,我竟忘了有代溝了。扶著發脹的額頭對公孫說,“你剛想說那什麼修渺的對吧?繼續吧。”
“他是側室芳夫人所生,隻比你小幾個時辰。但芳夫人不受寵,生下他後老爺對她更是冷落......他們的事,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清楚,畢竟是他們的家務事。但是芳夫人她卻向亦水下毒。”
我愕然。
“是我親眼看見的。她在亦水的藥裏下毒。大夫說是一種讓人漸漸衰弱而死的藥。你當時還很聰明伶俐的,大家都很喜歡你。所有人都對芳夫人產生了厭惡之感,所以老爺賜給芳夫人白綾的時候也沒什麼人勸阻。可芳夫人死後卻是發現頸上並沒有勒痕,卻有一個深入骨頭的肯咬痕跡,和當時亦水發病的症狀很湊巧,所以一時間流言紛飛。修渺大概就是聽信了流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