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雪明白，言畢方並沒有說謊。在AAA級覺醒者麵前，眼下的這群A級，準A級的覺醒者幾乎都跟蟲子似的。這種境界上的差距，遠不是數量所能夠彌補的。要早知道，在這裏等待她的人是言畢方，她是絕對不會將這些隊伍帶過來的。這樣做的風險真的是太大了。
“你肯放他們走？”歐陽雪疑惑，現在這種情況下，哪怕她也同樣是AAA級的覺醒者，可要想同時保護住這麼多人，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言畢方苦笑了一聲：“老師，你真當我是屠夫了。我說過，這個世界需要戰士，你身後的這些，都是優秀的戰士。我何苦要為難他們，再說了隻是幻視界而已，他們在這裏死去了，又能怎麼樣。”
“曙光衛隊，立即趕往蘭若河道區域。楠心，你帶人去枯木沼策應寧宇他們。”歐陽雪毫不猶豫得下達了命令。
所有人雖然依舊沒有理清眼下的關係，但還是按照歐陽雪說的去做了。
“當著敵人的麵下達戰術，老師，你這也太大意了。”言畢方笑著說道。他的笑容還是像十多年前的那個少年人一樣，暖暖的，給人一種忍不住想要依靠的感覺。
可歐陽雪卻是很清楚的知道，一切都再不可能回到過去。
她也不去理會他這些亂七八糟的話，開門見山的問道：“是不是馬毅！”
言畢方一怔，並沒有說話。
“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這次進攻幻視界的究竟有多少人，都是些什麼人！”
“老師……”
“說！”歐陽雪的雪舞之刃已經橫在了言畢方的頸間。
言畢方深吸了一口氣：“覺醒者聯盟和狂者聯盟都有人參加。”
“嗬！”歐陽雪冷笑，眼神中的怒意已經快要溢出。言畢方絲毫不懷疑此刻若是在現實世界裏，歐陽雪的劍刃會利索得將他的腦袋切下來。在這裏她不動手，隻是同樣知道這樣做並沒有意義“你們真是可以的，嗬，覺醒者聯盟和狂者聯盟，聯手對付曙光學院，你們簡直……你們簡直……”歐陽雪麵色漲紅，已經氣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老師，我曾說過，隻要能夠度過狂災，哪怕這世上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要死去，那也是值得的！”
“所以你們就拿自己的師弟，師妹們開刀！你別忘了，這次參加選拔的人裏，還有你的親妹妹！”歐陽雪指的自然就是煌凰戰隊的隊長，不久前剛剛被莫安琪殺死出局的言靈凰。
“這隻是場遊戲而已！老師，你們為什麼總是在糾結一些本不該去糾結的東西！這裏不是真正的戰場，外麵的才是。我們的敵人是災難，是這一整場的災難！”言畢方語氣此刻也是有些著急了。他完全不去顧及橫在自己頸間的那柄寒刃，向前邁出一大步“世界都已經快要完蛋了，你們還在堅持著什麼！你們到底還在堅持著什麼！我們的做法，或許會死掉很多人，甚至是絕大部分的人。但比起徹底的毀滅，從這個宇宙中消失，兩者比較真的很難選嗎？究竟是什麼讓你們如此固執！”
“人性。”雪舞之刃在空中徑自散去“成為覺醒者的我們已經放棄了太多太多。若是人性也丟了，那麼催毀我們的不再是所謂的災難，而是我們自己。”
沉默良久，歐陽雪繼續開口：“畢方，回來吧。”
“我會的，但不是現在。”再無多話，他們都太過了解對方。並不是他們沒有嚐試著去交流，包容。而是他們從一開始彼此選擇的就是完全不同的兩條道路。
道不同不相為謀，可情感卻不會因此消失。哪怕是日後會成為戰場上的生死之敵。哪怕日後他們中的一方，會倒在另一方的劍下。但曾經的戰友之情，師徒之誼卻是永遠也不會消失。
“再見麵時，或許，我會拔劍。”隨著最後一句話的說出，言畢方整個人瞬間消失在了歐陽雪的視野裏。
拔劍麼，他真的會這樣做嗎？歐陽雪不敢斷言，但有一點她卻是知道，眼下的他還不是真正的敵人。可真正的敵人又在哪裏？
言畢方並沒有正麵回答她的任何問題。難道真的是馬毅麼。這位執掌了獨立於曙光學院之外的龍城學院整整三十年的大院長。
如果這一切的幕後主使者真的是馬毅的話，那就真的是太恐怖了。在這過去的整整二十年裏，狂災紀元中的世界早已經是天翻地覆。
覺醒者聯盟成立，不斷得吸納從曙光學院畢業出來的各種優秀學員。幾乎最頂尖的學員，在離開學院，完成兵站服役後都會選擇加入聯盟。哪怕聯盟中的淘汰製度殘酷得令人發指，但這卻也絲毫沒有減弱它的影響力。
為了能夠登上各種榜單，成為萬眾矚目的超級英雄，許多覺醒者將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全部壓了上去。不惜一次次得將自己，包括自己的團隊推向死亡的邊緣。借助著絕境的壓力來提升自己和團隊的實力。
豐厚的資源，耀眼的榮譽，世人們仰望的目光，這些催動著無數的覺醒者前赴後繼得朝著這個方向衝殺著。
也正是覺醒者們的這股衝勁，在短短的二十年裏，覺醒者聯盟的規模發展到了一個完全不亞於曙光學院的層次。在全球各個國家中，都有覺醒者聯盟的分站。甚至覺醒者聯盟的影響力已經滲透到了曙光學院的生一個分院之中。
眼下光是聯盟紀錄在案的戰隊數量就不少於五百支。而其中有機會享受到這些的榮耀的，卻不足二十支。
整整二十年過去了，覺醒者聯盟的領袖從來沒有出現過。雖然，有著許多眾所周知的財團在支持著聯盟，但領袖絕對不會出現在他們這些人中。一個普通人，是絕對不可能支撐起這樣一個超大型覺醒者群體的。
難道，覺醒者聯盟背後的領袖就是馬毅。細思極恐，若真是那樣，這一次的幻視界淪陷，豈不也是有預謀性的。難道是馬毅在主動引導別人來奪取幻視界。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可是，他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麼呢。他已經是龍城學院的院長。在學院中他幾乎有著絕對的話語權。如果他想要契約之碑，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取出來。再說那本來就是早年花小萌交到他手裏的。這就是他自己的東西，何苦找人大費周章得來奪取。又是黑客攻擊，又是兵團入侵的。這完全沒有必要啊，反倒是最後還引起了曙光學院方麵的關注。
“契約之碑！”想到這裏歐陽雪已經不再耽擱，轉身直接朝著祖地方向撲去。
雙方之間的戰鬥早已經爆發。白雲溪帶領著眾人直接衝入了那個布置著60-S型火炮的戰鬥陣地。打掉了這個點，之後的那些零零散散的火炮手，就已經無法再對他們造成有效的威懾了。
除了他們之外，枯木沼那邊也是熱鬧了起來。
接二連三的收到火炮陣地附近有戰鬥小隊遭到攻擊被消滅的消息。敵人的指戰員此刻也是已經猜測到了對方眼下的戰略意圖。
雖然直到現在他還沒有想明白，對方是怎麼跨越了如此密集的火力網，衝進火炮陣地腹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