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卻是重華前世今生過的最平靜的五年,沒有鬥爭,沒有鉤心鬥角,沒有欺騙,隻有寧靜安詳和永恒環繞身邊的檀香。若是有一點遺憾就是,五年來,沒能跟程墨白有一點的聯係。
是的,完全一點聯係都沒有,重華還是跟皇後的通信中才得知,她走後不久,程墨白的腿傷好了,就跟父皇請求去軍營曆練。跟父皇在書房裏麵談了一下午,也不知道他兩談了些什麼,反正父皇就是答應了,然後,程墨白一直在軍營呆著,再也沒回過宮。
太後看著重華寧靜的側臉,原本還有些嬰兒肥的圓臉已經徹底沒了,變成了和皇後一樣的瓜子臉,身形也完全抽條了,幼時的張揚徹底的沒了,隻剩下了平靜,太後也不知當年的決定是對是錯了,整理了心情,笑著打趣道“你這孩子又發呆,陪了我這老婆子五年,你的性子倒是有些靜過頭了。”
“祖母你在說什麼呢,什麼靜過頭了,難道祖母不高興重華陪著你?”被太後打斷了沉思,重華笑著回話,眉眼彎彎,巧笑嫣然。
最初的時候太後確實是讓重華陪著她念佛的,可是後來發現重華好像有些靜過頭了,就每日隻準她看一個時辰的經書然後就打發她去外麵玩。普樂山的廟宇建在半山腰,周圍全是樹林山水,風景那是真真的好,還有無數的野獸飛禽,可是重華一次也沒去過。
最開始隻覺得太累了想歇歇所以懶得動彈,後來是真的習慣了,覺得這樣的日子還挺好的。所以,本來兩年的時候皇上就已經來信說讓回去,重華不願,三年的時候重華還是不願,如今滿了五年,也不能再拖了,皇上已經說了必須回去。
這就是在回宮的馬車上,已經快到京城地界了,傍晚前一定能趕回宮裏,皇上催的急,務必要在中秋佳節到來之際一家團圓方好。重華掀開窗簾看了外麵一眼,已經入了官道了,想必不遠了。隻是就這一小會就吹了一陣冷風進來。
“祖母要不要再加一條毛毯蓋著?這入秋了,天是越發的冷了。”重華看著太後腿上蓋著的一條有些單薄的毛毯,猶豫的問道。
或許是因為阿澤還在母後也還健康的緣故,這世祖母並沒有向前世那般發病,身子骨還挺健朗,重華沒事做的時候就跑去搗鼓養生藥膳,折騰了幾年,倒真的把廚藝給練出來了,太後也被重華養的臉上多了一些肉。
“這還有手爐拿著呢,哪裏就要再蓋一條了,再蓋一條就得出汗了。”知道重華這是關心她,太後也笑著回話到,
隻是心裏到底不安,重華轉變的太快,一下子就變的平靜了,甚至連個過渡期都沒有,這才是太後最擔心的。如果隻是見到現在的重華,是絕對不會相信這姑娘當年張揚到居然敢在金殿之上隨意對人揮巴掌。不說現在的重華不好,隻是,有些暮氣沉沉的感覺,倒還懷念當初了。
若是重華知道了太後此刻心裏的想法一定會樂的。為什麼沒有過渡期?那是因為重華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她是真的認為這種生活過的太舒心了,後來也是真的慢慢習慣到不想改了,哪裏知道太後會想這麼多。
皇上催的急一路上快馬加鞭的,終於到了京城居然還沒到日落時分。馬車直接就朝皇宮行駛而去。重華見時間差不多了,笑著幫太後整理衣服和佩戴的頭飾,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番見沒有任何的不妥才放了心。
太後也幫著重華整理了一番,笑著問她“怕麼?這麼久都沒有見過他們了。”
“為什麼要怕?他們都是親人,重華甚是想念,怎麼會怕呢。”重華口中的他們,其實隻有皇上皇後阿澤三人而已,其他人,還是那句話,未必算的上。隻是太後不知罷了。
馬車已經停下,外麵也傳來了一陣陣激動的聲音。重華微笑著下了馬車,並沒有抬頭看任何人,而是笑著把手伸進了馬車親手迎太後下車。
皇上激動的往前跨了一步,好歹穩了下來沒有失了儀態。皇後卻是沒有忍住,捂著嘴就哭了出來。五年不見,當年還抱著自己撒嬌的女兒如今已經亭亭玉立了,麵容也變的和自己越來越像了,可是清減了許多,錯過了她五年的時間,都不敢上前去說話了。
太後就著重華的手下了馬車,抬眼一看,烏壓壓的一片人群,為首的自然是皇上和皇後。皇上和皇後馬上整理了情緒上前請安“兒子恭迎母後回宮,兒子不孝,倒讓母後在外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