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再遇江風(1 / 3)

那是1997年的9月一日,當我拖著一個破舊的箱子,在秋風蕭蕭中,獨自來到這所全縣著名的差、亂、髒的中學時,我心中充滿了對對未來的擔憂和對父母的怨恨。

我隻想離父母越遠越好,最好再也不見。而終於和一名陝西來這邊讀書的同學樊偉,在學校的角落裏找到了學校宿舍時,我心裏那個氣啊。

我讓樊偉在樓下看著行李,而我上去叫人下來幫我們搬一下。

慢慢的爬上了三樓,我來到310寢室,敲了敲門,良久沒有反應。剛才守門的大爺告訴我寢室有人啊。我又從窗子往裏看,結果什麼都沒有看到,窗子被人拿東西遮住了。

我實在忍不住了,一腳踹開了宿舍門,結果滿屋的煙味,角落裏有三個人正在抽煙。我看見他們一怔,明顯是被嚇了一跳。接著走過來一個穿的比我還流氣的小混混,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用手扯扯我的衣服,說道:“哪裏爬來的野狗啊?不懂規矩嗎?”

我也沒興趣和他糾纏,耐著性子問了一句:“什麼規矩?”

“你媽沒有教你進來前要敲門嗎?”他隨手就給我一巴掌,“從我胯下麵鑽過去,這件事情就算了,否則,老子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瞪著我幹嘛,還不快點給老子鑽!”

“我鑽你媽個X!”正在火頭上的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窗台上的一隻板凳腳向小混混腦袋上招呼了過去。小混混哀號了一聲,捂住了頭,像一砣爛泥一樣倒下了。

還蹲在角落裏抽煙的另外兩個混混,看到他同夥吃了虧,連忙扔掉了手中的煙頭,一人抄起一根棍子,向我走來。

我也很有風度的從門口退了出來,讓到了陽台上,兩個混混對看了一眼,拿起棍子一起向我劈來,但常年經曆打架的我怎麼會被這些三腳貓的小混混劈到。

我用板凳一擋,架住了兩人手中的家夥,然後飛起一腳,將其中一個小混混踢到在地,然後抓住另一個人的棍子,順手就是一棒。

而這兩個小混混見奈何不了我,便從門背後抽出半米長的砍刀,向我砍來。

雖然我也不是沒有見過這種場麵,但狹窄的過道卻阻礙了我的行動,在擋了幾刀之後落在了下風,慢慢的我被逼到了過道的盡頭。

這時,一個炸雷般的聲音響起:“把刀放下,給老子滾過來,你們不想混了邁?”

兩個混混回頭一看,便像霜打奄了的茄子一樣,乖乖的放下了手中的刀。

我往樓梯口一看,一個留著長發,脖子上刺著紋身,長的有幾分像陳小春的瘦高少年正怒視著那兩個小混混。

“風……風少,不好意思冒犯了你,但……但你看我兄弟遭弄成那個樣子,我不動手也……”兩個混混中一個像頭的戰戰兢兢的說道。

“你他媽的還有理了,說嘛,是怎麼回事,要是有理,那你磕個頭我就讓你走,要是沒有理的話,哼!”那位被稱為風少的引起了我極大的興趣,這是個什麼人呢?

這番話似乎讓那兩個小混混害怕到了極點,連忙跪下磕頭認錯,但風少明顯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丟出一把匕首,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這下反而我看不下去了,便幫他們求情。最後,在我的勸解下,他終於點了點頭,讓那兩個小混混攙扶著同伴走了。臨走之前,風少擱下了一句話:“不要讓我在津城看見你們!”結果,從此以後還真的沒有看見過他們了。

這一切讓我對這位所謂的風少極為好奇。在一番稱兄道弟之後,我們便很快混熟了,我才知道他叫江風,家就住縣城。從小和奶奶相依為命,長大後便與徐冬一起混黑道.

而在1998年的年僅15歲的他,單槍匹馬幹掉了當時統領津城的黑金剛,從而登上了黑道大哥的位置,被大家譽為風少。

而不久,我、江風、徐冬和與我一起進入學校的樊偉由於臭味相投,在我們讀高一的時候,結拜為異姓兄弟,從而將整個津城弄的雞飛狗跳,而當地居民當麵稱我們為津城四少,而背地稱我們為津城四霸,可見當時是多麼的意氣風發。

但好景不長,在01年的掃黑打非的鬥爭中,江風由於身負血案,但因為被抓時差兩天成年,最後被判刑入獄20年,徐冬作為從犯被判10年監禁,樊偉被遣送回陝西,而我由於沒有幹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僅僅被判了個留校查看的處分。

那一年,我17歲,江風18歲,徐冬19歲,樊偉18歲,而當我們被公開審判時,全津城的人都奔走相告,彈冠相慶,同時審判我們的小天安門廣場居然堆積了以噸計數的雞蛋和爛番茄……

我深深陷入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中,全然沒有聽見那位手上有疤的少年的呼喊,當我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準備下樓了,我情不自禁的喊出了他的名字:“江風!”

那少年下樓的身影明顯一頓,隨即轉過身向我走來,疑惑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呢?”我一時不好回答,隻好編了一些謊話,讓他相信了我。

我們認識之後,便在那裏吹牛打屁,他便給我吹噓,他是津城格鬥的王牌,和我前世遇見他之後一樣,在被我打了他幾次二百五(指沒有一絲損血的取勝)之後,便糾纏著我要我教他。開玩笑,好歹前世也做了兩年兄弟,那時他都被打的哭媽叫娘的,更何況現在。

打完電玩,他的肚子傳了一陣咕咕的聲音,我便和他一起到了一家飯館裏,點了一些菜。

看著江風如風卷殘雲般,席卷了桌上的菜肴,我吞了吞唾液,乖乖,這家夥多久沒有吃飯了?不把我吃垮不心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