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們將無灀帶回山下,已近深夜,脫去血跡斑斑的衣衫,無灀身上的傷痕暴露在我們麵前。
在凝血丹的作用下,無灀身上的的小傷口已經止住血了,唯一棘手的就是胸口那條大口子,竟然比我在雪山初見他那會傷的還要嚴重。
師傅摸了摸他的額頭,臉色越發凝重起來,無灀此刻已經開始發起燒來。
“師傅,怎麼樣,還有救的吧”。我哭喪著臉,語氣中竟帶上了哭腔。
誰知師傅見我這副模樣,竟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這丫頭,將來遲早為男色所禍。”
我吸了吸鼻子,也不反駁,隻要師傅能救他,禍就禍吧。
“行了行了,師傅的醫術你還不相信嗎,看你這髒兮兮的模樣,還不趕緊洗洗去!”
“不,我不去,我要看著他醒過來。”
我用袖子胡亂在臉上抹了幾把,繼續蹲在床前守著。
“我要給他脫光衣服上藥,你也要守著嗎?”說完,師傅還不忘哼了一聲。
我小臉頓時漲得通紅,混著臉色的汙漬,黑紅黑紅甚是難看。
“那好吧~”情不願的站起身。
“那師傅你可一定要把他照顧的好好的呀。”
“知道了知道了。”師傅一邊不耐煩的說著,一邊動手趕我出去。
無灀傷勢尚未穩定,我始終放心不下,胡亂對付著洗漱了一番便迫不及待的來到無灀房前,無灀房中的燈還亮著,想必師傅還在處理他的傷口,我怕我冒失的闖入會影響到師傅,但又擔憂無灀,權衡之下,我決定在屋外守著。
這一守,竟是一夜。
天微亮,師傅推開房門,隻見窗下有一物蜷縮成一團。
開門的動靜將我驚醒,我這才發現昨夜蹲在這裏不知怎麼竟然睡著了。,我抬起頭,卻發現師傅正捋著花白的胡子看著我,無奈又心疼。
“師傅,無灀怎麼樣了。”
“已無大礙。”
聽聞這話,我心中懸著的一塊大石頭終於放下,立馬起身往屋內跑去,完全沒見到身後師傅那異樣的神情。
“無灀!”我進門就大聲呼喊他的名字。
無灀此時還在沉沉的昏睡著,身上的傷口已經全部處理妥當,血也總算止住了。
雖說傷勢已經穩定,但無灀的身體還是很虛弱,麵色蒼白如紙,我不由為自己沒搞清狀況就大聲呼喊而感到懊悔。
為了不吵到無灀修養,我放慢腳步,躡手躡腳的走到無灀窗前,趴在床沿邊上默默的守著他。
睡著的無灀少了平時的冷漠,多了一份恬靜的氣質,就連五官也變得柔和起來。
無灀長得可真好看啊。八歲的我第一次在心裏這樣感歎。
看著看著,我已經不滿足於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了。
我的手不受控製的朝無灀的臉上摸了上去,誰知,尚未觸及無灀的皮膚,我的手已經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死死的握住,這讓我不由驚呼出聲:“啊,疼!”
見是我,無灀這才放開手,目光也柔和了幾分:“好好的,你在這兒做什麼。”
“我想留在這裏照顧你啊,你難道不想一睜開眼就看到我嗎?”
“你!”
無灀一時語塞,索性不再答話,轉過身子將背對著我。
我不明所以,起身繞到床的另一邊:“你傷勢未愈,早上吃點清淡的才好,早膳你想吃什麼呢”
“隨便”
無灀冷冷的吐出兩個字,再次轉過身子背朝著我。
我不依不撓的繼續繞到他麵前:“那小米南瓜粥如何?師傅種的南瓜可是著天底下最好吃的南瓜。”
無灀默不作聲,微微合上雙眼。
“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啊!”
蘇悅顏出門為無灀準備早膳,房中少年原本合上的少年眼眸倏的睜開,目光緊隨那個一蹦一跳恍若墜入人間的精靈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