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紅袖拿著披風走過來,“夜裏風大,小心著涼。”
蘇文昭披上紅袖拿來的披風,卻久久不言語。
“小姐,老爺也許隻是一時糊塗,您也不要太過傷心。”
今晚這事,明眼的人都能看出來,這梧桐是月姨娘院子裏的人,奉的是月姨娘的命令,她一個小小的奴才才沒有膽子來和小姐叫板,不過是仗著月姨娘受寵,所以才敢這麼囂張的來替月姨娘出頭的。她們這些做下人的都能看懂,蘇丞相自然不會不懂,可即使這樣,明知月姨娘要為難小姐,卻還是不作為,隻是打死個奴才了事,任由月姨娘胡來,也難怪小姐會傷心難過了。
“嗬,糊塗,是有多糊塗,才能讓一個男人縱容他人隨意欺辱自己的正妻嫡子,我不知道別人怎麼想,反正我是不懂。”蘇文昭冷冷的說道,“是不是,天下所有的男人都要這樣三妻四妾,是不是,所有的男人,最終都會有一天,不再愛自己的結發妻子與親生骨血?”
蘇文昭以為,上一世自己不受寵愛,不過是因為自己的愚蠢,直到這一刻她才意識到,有些事情,她真的無能為力,就像現在,無論如何,她都無法替母親爭回寵愛。
“小姐,您說的這些,紅袖不懂,可是紅袖知道,您的好,是世界上任何人都比不上的,一定會有人懂得您的好的。”紅袖神色堅毅的說道。“會有人懂得珍惜的,您不要太過傷心難過。”
“其實也沒有那麼難過,雖然父親這樣的做法很過分,但其實,都在我的預料中,早就知道的結果罷了,沒什麼好傷心難過的。”蘇文昭垂著眼說道,“走吧,很晚了,回去休息。”
蘇文昭說罷便轉身回房,紅袖站在原地,看著她小小的背影有著說不出的孤寂,忍不住心生難過,老爺為何要這樣傷小姐的心,再這樣下去,隻怕,會真的失去小姐了。
“紅袖,給我準備筆墨。”蘇文昭忽然心裏一動,想起了一個人。
“這麼晚了,小姐要寫什麼?”紅袖有些擔憂的看著蘇文昭。
“沒事,你去準備吧,我想給舅舅寫封信。”蘇文昭說道,“放心吧,我寫完立刻就去睡覺,行不?管家婆!”
“小姐就喜歡調笑奴婢!”紅袖看蘇文昭狀態並不太糟,才放心去準備筆墨。
紅袖剛走出去,房間窗戶就一動,緊接著一聲響,一把小刀釘在了桌邊。
“誰!誰在那兒?”蘇文昭喊道,許久不見回聲,蘇文昭這才踱步上前,心有餘悸的拔出那把鋒利的小刀,並且拿下了刀下釘著的信紙,是誰要給她傳信?
信紙展開,隻有短短數字。
昭姐姐,急事,麵談,準備妥當之後輕敲桌麵三聲,會有人來接應。
落款是一個灝字,蘇文昭皺眉,這信到底是真是假?看信的內容,自己的屋子想必已在對方控製之中,若是想對自己不利,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沒必要這樣大費周章,而且,這樣短的時間,應該沒人知道自己和五皇子的碰麵,這信十有八九應該是真的了。
可是這樣的深夜,叫自己一個小孩子過去又能有什麼事情呢?莫不是這南宮灝的惡作劇?
蘇文昭一時間有些拿不準主意。
“小姐,準備好了。”紅袖推門而入。
“放著吧,你過來。”蘇文昭招手,“其他人都已經休息了?”
“是的,均已休息,今晚紅袖值夜。”紅袖不明白小姐為什麼這麼問,有些疑惑的回答著。
“別出聲。”蘇文昭叮囑道,看紅袖乖巧的點頭,這才放心的輕扣桌麵,咚,咚,咚。
正在紅袖奇怪小姐要做什麼的時候,房間窗戶一聲輕響,竟然打開了,一個黑衣人輕飄飄的從窗戶跳進來。
盡管小姐叮囑過,紅袖卻還是不大不小的驚呼了一聲。
“蘇小姐,請。”那人竟也不多說一句廢話,直接就要帶蘇文昭走。
“閣下怎麼稱呼?”蘇文昭卻不買賬。
那人看著蘇文昭的臉,平靜無波的眼神讓人捉摸不透。
紅袖嚇的臉色煞白,卻還是不自覺的擋在蘇文昭身前。
“言一。”
“可有證明身份的物件?”
“沒有。”
……你這麼囂張你主子知道嗎?
蘇文昭一時語塞,竟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你要帶我去哪兒?”
“漱玉別院。”
“走吧。”
蘇文昭剛起身,紅袖就急了,“小姐!”
“我去去就回,你在這裏等我,若是天亮還未見我回來,就去報官,說四皇子在漱玉別院遇刺,命不久矣。”
話剛說完,蘇文昭明顯感覺到麵前的黑衣人神色一冷,本來還有三四分放不下的心,這一刻才算是放下了。
言一冷哼一聲,不置可否,抱起蘇文昭小小的身子,直接從窗戶跳了出去。
“大哥,我並沒有不讓你走門。”蘇文昭被顛的一陣眩暈,忍不住吐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