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謝安到底想要幹什麼,嚴世叔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了。
“陳孝恩及其夫人都被關押在王府大牢裏。”
“帶我去。”謝安隻有簡單的一句話,聽不出什麼情緒也沒有什麼表情。
嚴世叔也不多問,由於此時王府的護衛隊伍幾乎都被調去守衛城池了,他幹脆親自帶路,將謝安領到了大牢之外。
一幹人等也都跟了過來,不知道謝安此行意欲為何。
謝安邁步進了大牢,穿過重重牢門,終於在深處的兩間牢房中見到了陳孝恩與陳夫人的身影。
二者均是被幾根連在牢房四角的粗大鐵鏈鎖住了身體,隻能保持著這般站立的姿勢,就連想躺下睡覺都不能。
而那陳夫人由於是修真者,手腕上還戴著謝安眼熟的那種專門針對修真者的封鎖丹田的手銬,行動更是不便。
兩人都是蓬頭垢麵形容憔悴,哪裏還能看出當初的雍容高貴之態。
聽見有腳步聲來到,那陳孝恩嘿嘿冷笑兩聲。
“這是要來給我們送行了麼?看來這嵐山城已經撐不住了吧。不如你放了我們,到時候皇上的騎兵攻進來之後我不但保你不死,還送你榮華富貴,比在這陰暗的地方做獄卒可要好上千百倍。”
這種地方除了獄卒也沒幾個人會願意進來,陳孝恩想來是把謝安當成了奉王府命令來殺害他們的獄卒。
不得不陳孝恩不愧是前任輔,就連到了這種地步都是想著去策反對方。
謝安沒有回應,甚至都沒有去理會陳孝恩,他此行最關鍵的目的還是在於陳夫人。所以,他從一進來之後就一直是麵向陳夫人的牢房。
陳夫人不愧是修真者,雖然丹田被鎖,可是感知能力還是足夠敏銳,很快就感知到了牢房外所站之人並非獄卒而是一位修真者,抬起了頭。
牢房裏的光線很暗,枯黃的油燈投射出微弱的黃光,照亮了謝安的半邊臉龐。
“是你?”陳夫人的語氣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憂傷,因為謝安的麵容讓她想起了死去的陳雨柔。
“是我。”
陳夫人許久沒有話,最終長歎一口氣,聲音悠悠,像是命令又像是請求。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來到這裏的,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來,我隻是希望你趕快離開這裏,離開這危險的地方,不要讓雨柔這傻孩子白死了。”
“你……不恨我?”謝安有些詫異。
“怎麼可能不恨?若不是為了救你雨柔就不會死,我如何不恨你?”陳夫人語氣怨毒,但隨即又是一聲長歎,語氣有些哀傷,“隻是,即便我恨你又能如何?雨柔已經再也回不來了。”
謝安看著陳夫人的神情,心底有些莫名的愧疚,雖然當初是陳夫人偷襲了他,雖然陳雨柔是死在陳夫人手中,但是畢竟陳雨柔是陳夫人的女兒,而且是為了他而死,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心安。
“對不起。”謝安的言語很誠懇,歉意很真切。
“你不用道歉,其實你也沒有做錯什麼,到底當初是我向你出手的。隻是,雨柔這孩子太傻了。”
陳夫人的聲音中帶著一股子生無可戀的味道,謝安不知道如何接話。
“你走吧,好好的活下去,帶著雨柔的希望好好的活下去,這樣我想雨柔在另一個世界也會過得開心一點。”
謝安心中一聲歎息,對著陳夫人深深一鞠躬之後,轉身就要離去。
“怎麼,這就想走?”另一間牢房中的陳孝恩卻是開了口。
他雖然沒有看清謝安的臉,但是通過謝安與陳夫人之間的對話也已經推斷出了謝安的身份。
“雨柔也是我的女兒,你害死了她,難道不應該也給我一個法?”
謝安此行根本就沒有見陳孝恩的想法,卻是沒想到後者居然會主動難,於是腳步一停,看向了陳孝恩所在的那間牢房。
“你想要什麼法?”謝安聲音有些冷淡。
“別用這種口氣和我話!如果你對雨柔的死還有一點愧疚之心,那就趕緊想辦法把我們從這鬼地方弄出去,然後把你當初搶走的那個圓盤交給我。”
陳孝恩的確是深知禦人之道,由於剛剛從謝安的對話中知曉了其心中對陳雨柔深深的愧疚,於是他的語氣不但沒有身為階下囚應有哀求之意,反而十分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