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可是下一秒,門被人狠狠踢開,許華慌張地回過頭去。
來的人她都不認識,隨後一個身著唐裝的老者進來,眉目之間似乎很熟悉。
“也不過如此。”
“你是誰?”
“我是阿樺的父親。”
難怪,她見著眼熟,閔沙樺可不就長得和麵前的人有幾分相似。
“許小姐,本來我是想等你產下孩子,再做事,可是如今看來阿樺已然是留你不得了。”
許華下意識地護住自己的腹部,“你要用我做什麼?”
“許小姐多慮了,我們隻不過想送你回去罷了,等你回到你父親身邊,阿樺說了他不願意惹了你父親,所以還望你海涵。”
是啊,白道,黑道終究是分明的。
“怎麼樣,是隨我們安然離開,還是……留在這裏任我處置?”
許華思忖了良久,“好,我離開這裏。”
之後,那個老人便走了,任由手下人帶她離開,來的時候沒拿任何東西,如今走了,倒是大件小件給她準備上了。
由著別人領著她進去,怎麼會想得到,這船艙中還有熟人,一男一女,男的分明就是宋楠,而那個女孩子,她認得是閔沙樺的女人謝蘊身邊的人。
“許小姐!”似乎並沒有詫異。“你終於來了。”
“你們也回S市?”淡淡的五個字,沒有一絲情緒。
“S市,您弄錯了吧,這艘船去的是閔家在東南亞的島嶼。”
這艘船,不是回S市的。
“對呀,往東南亞過去。”那小女孩歪著腦袋問她,“你不知道,閔大哥下了命令讓我們陪您過去的,對了。”
女孩從懷裏拿出一盒藥,“這是閔大哥讓我們交給你的。”
許華哆哆嗦嗦地接過去,“這是……什麼?”
“從東南亞搜羅來的,聽說當地女人打胎的藥,好使著呢。”
似乎聽到了這輩子不可能聽到的話,手一哆嗦,那盒藥被摔在了地上。
那個在她身側噓寒問暖的男人,不是他……
那個說著期待孩子降生的男人,不是他……
那個對她極盡嗬護備至的男人,不是他……
對了,如今這個人才是黑幫巨子,才是閔沙樺。
“閔大哥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你害了那麼多兄弟,妄想用一個孩子拴住大哥,癡人說夢。”
她如今的腦海竟是沒了半分聲響,隻剩下他和她。
那日在訂婚宴上,他牽著自己的青梅竹馬進來,她一席白紗,卻甚是可笑,“許華,還看不明白,我帶你到香港,讓你父親著急,不過都是為了報複,你還記得我那些被你害死的兄弟嗎。”
被她害死,她以身犯險想要救那些人,到頭來卻說成被她害死的兄弟。
原來,突如其來的溫柔不過是因為背後更大的陰謀,他對父親又做了什麼,從那日起,她搬到了別墅的地下室,家,再也沒有臉回去,可是肚子裏的孩子,卻也不忍心打掉。
孽緣嗎,她就像是瘋了一般,撿起那盒藥,壓出好幾片出來,往嘴裏塞。
宋楠實在不忍,隻好出手阻止,卻還是吞了兩片。
一時之間腹痛如絞,她不知道等著她的會是什麼,船笛鳴起,她微微感覺到船在移動了。
砰砰——
卻忽然聽見外頭幾聲槍響,外頭的聲音很雜。
許華的身子沉下去,那簾子被掀開,她哆嗦著想要抬頭,卻在下一秒被抱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隻覺得下腹有什麼東西已然離開,什麼都溫暖不了此刻的她。
“小四,對不起,對不起。”嗬,竟然是出現幻覺了,隻有在夢裏他才會這般溫柔。
她的頭上有了濕氣,熟悉的感覺,熟悉的味道,卻再沒了期盼。在閣樓的時候,她每天都在寫日記,滿滿的篇幅中,都是一個人的名字,她在想,如果當時她第一時間告訴閔沙樺她是S市公安局長的女兒,或許兩個人之間不會有如此多的間隙。
如今的她卻什麼都說不出口,隻覺得好累,頭靠在他懷裏,便失了知覺。
朦朧之間,似乎聽見了他叫著她的名字,“許華,你給我醒過來……許小四……不準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