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牧之的路虎上了路,沈小如鬼使神差又坐了他的車。
“賀希維是賀雅若的妹妹,賀家二小姐,也是娛樂圈內小有名氣的模特。”他見沈小如雙手抱臂,將暖氣開得更大了。
就是剛才那個女人,來頭果然是不小的。葉家,同賀家,太過緊密的關係。
“怎麼,你不認識她,賀家和葉家的關係很好。”
沈小如搖搖頭,她不認識什麼賀希維,也不經常和賀家打交道,隻有和葉殤關係很好或者是葉家的近親,才知道她的存在。
“那賀雅若你也不認識?”他小心翼翼地在她麵前提及一個人的名字。
“我認識,她是葉殤以前的女朋友。”
“你要不要拿著鏡子照照自己的臉,臉上全是吃味的模樣。”他隨口道一句。
“我是沒有資格的那個人。”沈小如歎了一口氣,“我可以告訴關於我的故事嗎?”
吳牧之沒有回答,她要說自然會說的。
良久的靜默,沈小如撇開頭,不看他,輕柔的聲音慢慢在寂靜的車廂裏傳開,“我曾經看過你的一個訪談,兩個小時的節目,隻記住了一句話。”
訪談,那是幾年前的事情了,他最近幾年根本是淡出公眾視野的,從沈小如眼中,他似乎可以感覺得到,那句話,對於她的影響有多大。
“你說,人的一生之中不存在絕望,隻是我們有時候站在希望旁邊卻視而不見。”
是嗎,吳牧之打了一個問號,腦海中沒有一絲印象,那些節目大同小異,說過什麼他早就忘記了。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母親正好被查出心髒有問題,我十一歲,舉目無親,我和母親隻有片瓦傍身,確實瀕臨絕望的邊緣,可也就是那個時候,我見到未曾謀麵的爸爸,因為一些原因,我媽不能原諒他,所以他偷偷給我錢,讓我給媽治病,你說是不是正巧切合了你說的話。”
沈小如似乎一直將一些事情留在心裏,一直不斷地浸沒自己。
吳牧之此刻覺得自己就像一根稻草,被她拽住,突然很不想聽她的故事,因為他有種感覺,這個故事並不簡單。
“爸爸說他一直想讓我和媽過得好一點,不過我媽的脾性很倔,寧願過窮苦日子也不接受他的幫助,我實在沒有辦法,才當了這個中間人,騙我媽說去打工賺的,又或者讓鄰居的奶奶將錢給我媽,可對於我所謂的父親,不過還是那個代名詞而已,他在我的生命中遲到了十一年,他對媽媽和外公外婆那麼殘忍,又怎麼能夠寄托於他給的那些物質上的東西來彌補這一切,但是人……終究是這樣身不由己。”
伴隨著車窗之外景色的變換,她喃喃自語,似乎已經不是在說給吳牧之聽,而是在敘述給自己聽。
“當年外公外婆出事情,我爸沒有幫忙,也許世界上,真的有因果報應,大概兩年以前,有人開始暗中調查我爸,我不知道是雞蛋裏挑骨頭,還是真有那些事情,最終揪出了一些不幹淨的東西。”
想必有父女天性,沈小如後來還是為父親義無反顧。
“後來呢?”似乎她一個人唱獨角戲,並不適合講故事,吳牧之還是適時地說了幾個字。
“後來,就是那些莫須有的罪名,父親麵臨撤職和接受調查,我媽媽的病情加重,去世了,那個時候,姐姐流產了,還有……”還有她的石頭哥,卻不在身邊,那是她心目中唯一的希望。“葉殤便成了我唯一的希望,換句話說,葉家便成了我唯一的希望。”
“我希望不是因為我的一句話,誤了你的終身。”
沈小如咧出一個苦笑,吳牧之麵無表情地說著一句類似玩笑的話,更是滑稽。“不是的,我當時才剛滿十八,不過是個要高考的孩子,葉家要的人是我姐姐,但她媽媽舍不得,我沒了媽,又受著我爸幾年的恩德,最後的結果想來是必然的。”
她眼神空洞地望著車窗外飛過的一切,“有一些人一直在身邊如影隨形,有時候會出現一種錯覺,他儼然成為了生命中的一部分。”
她性情大變,不斷的發難,他笑顏以對,不斷的包容……沈小如此刻心裏滑過一些影子,她撿了‘小如’,迫使有潔癖的他養狗,她的一切所作所為,都有人在後麵撐腰,她曾經想要不敢要的東西,對於他來說,輕而易舉,他想著法子弄到她的麵前,不論他是不是寵,在她心裏,其實是對於這些都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