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逃出特務大本營(3 / 3)

她想運足力氣,用渾身硬功穿透板壁。然而用手試了試,紋絲不動,那分明是一堵跟水泥牆一樣厚實的木牆。

她求生的希望一分分破滅,而絕望在一分分增長。

也不知過了多久,囚室裏的燈光終於黑了,那已經到了平常熄燈睡覺的時間。白蝴蝶氣絕欲暈地倒在床頭上。就在她昏昏欲睡之際,突然魔鬼的叫聲又響了。接著,猛虎、毒蛇、惡鬼一齊朝她撲來……原來“野狼”為了使她通宵難眠,故意推遲了“恐怖”時間。她興奮地冷笑一聲,一個鼇魚翻邊滾下床。來到正牆下麵,麵對熟悉的“電影屏幕”,考慮她考慮了數十百次的“攻擊”策略。時間,隻有抓住一瞬間,在這一瞬間裏既要砸穿銀幕,又要穿洞而過“解決”那邊的放映員。倘若有一分一秒的遲誤,那個放映員一當驚覺發出槍聲或警報,整個計劃便全完了!

白蝴蝶決定腿腳當先,砸洞、越洞一次完成。她運足丹田精氣,一個“輕揉攬月”——身子往上一提;再一個“烈馬崩山”的踢腿,隻聽見當作電影屏幕的毛玻璃哢嚓一響,她便象一顆流星,一發炮彈穿洞而過……”

昏暗中,那個日本放映員剛發現“銀幕”上出現了一個黑洞,還沒反應過來,一個黑煞朱砂掌便上了頭頂,頓時斃命。白蝴蝶快速利落地剝下日本人的製服和帆形帽穿戴在身上,又解下日本人帶套的手槍往腰皮帶上一別,便模仿日本兵佐的步履姿式,走出放映室,朝長長的廊道走去。拐三個彎,登上二十六級樓梯……非常幸運,在地宮底層幾乎沒有碰到閑人,經過兩處哨位,她亮出“特殊通行證”,也一言未發,順利通過了。來到上一層的蛇形曲廊,剛過兩道暗堡機關,突然前麵來了一名遊動哨的日本特工。倆人就要擦身而過,日本特工忽地回頭瞪著白蝴蝶問:“什麼的幹活?”“米西米西的——”白蝴蝶把“特殊通行證”遞過去,那家夥看了看:“啊,莫先生的是你?”他顯然認識“莫先生”,對眼前這個穿日本軍服而冒充莫先生的人產生了懷疑。那家夥剛要伸手去掏手槍,白蝴蝶眼疾手快,一手奪過“特殊通過證”,一手掐住那家夥的脖子,倒拖著往“死廊”那頭走去。在幽暗的“死廊”盡頭,她鬆開手,那日本特工早已氣絕身亡!

“看來‘特殊通行證’隻能招揚一下,不能給敵人檢查!”白蝴蝶一邊穿越氣孔一邊想。來到地表“迷宮”的髒腑——梅花走廊,那裏燈火通明,如同白晝。一排排高大的落地窗,拉著黑裏紅麵金絲絨窗幔。臨窗擺著半人高的大型花缸,除了梅花之外,還有多種奇花異卉。她隱身在一株枝葉濃密花朵碩大的木芙蓉後麵,正根據來路揣測梅花走廊的方位,突然從一張梅花瓣似的門廊裏,傳來一陣醉漢們的說笑聲。她趕緊將身子隱藏在窗幔後麵。那群醉漢穿過梅花走廊,聲音遠去了。白蝴蝶發現鋼窗外麵便是月影迷朦、樹木扶蘇的院落,她心裏一陣高興。輕輕扭開鋼窗插銷,兩手用勁將窗格的鋼條朝兩邊推扭開,剛好能容她扁著身子通過。她手抓窗格,兩腳輕輕著地,忽聽到梅花走廊裏又有人打著嗬欠,上樓去睡覺。她慶幸自己終於逃出了魔宮。借助樹影、屋影,她象隻山貓悄無聲息地朝北花園走去!重見夜空、星星、樹木、花草和月影,她的心情如潮水般騷湧,一種獲再生之感油然而生。後花園正北有一堵高牆,高牆下不遠有樹木襯映的假山石。她剛接近高牆,暗影裏一雙有力的手抓住了她,同時傳來極低微的聲音:

“蝴蝶,你踏在我肩上,從這裏翻牆過去,牆外有兩匹馬……

楊二虎靠牆蹲下了身子,白蝴蝶也不言語,一腳踏上二虎的肩膀。然而,二虎伸直了腰,她還是夠不著牆簷。她把手槍往手套裏一插,兩手一伸,雙腿一縱,騰上了高牆。慌亂間,另一隻手裏的“特殊通行證”掉下了地。牆頭的電網雖被楊二虎剪掉,但隱藏在牆麵的警報係統未除,白蝴蝶一腳踩上去,整個迷宮的警報器“嘟——嘟——”地吼叫起來白蝴蝶朝牆下叫了聲:“快來!”輕輕一縱,剛好跨在牆外一匹高頭大馬上……

楊二虎接住蝴蝶慌亂間掉下的東西——根本沒看清楚是“特殊通行證”。便往口袋裏一插,正欲憑借牆邊一棵歪脖子樹飛身上牆,不料警報器一響,一對提著褲頭的日本男女從假山石後麵慌慌張張衝出來。“叭!叭!”兩槍,他結果了這對狗男女。

迷宮象發的馬蜂窩,所有特務、警衛、男女傭人,懵頭轉向地喊叫瞎跑。聽到北麵花園的槍聲,迷宮四周的哨兵一個接一個奔來。剛剛躍上高牆的楊二虎,胳膊中彈受傷了。他一看蝴蝶手挽馬韁,卻還沒離開,便衝她大叫一聲:“趕快離開!我隨後就來!”他回頭一槍一個,撩倒了第一批衝進花園的所有哨兵。他正欲蹴下牆頭,跨馬去追趕剛剛離去的蝴蝶,誰知無情的子彈又射穿他的一條大腿。他身子一晃,失去平衡,跌落在高牆之內。他剛一落地,手一抬,又打死了一名衝進花園的日本特工。再要上牆已經不可能了,當務之急是必須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但一站起來,他又栽倒了。右腿肚和左胳膊粘糊糊地在流血。他拖著完全失去知覺的那條腿,艱難地朝樹木陰翳的花園內麵爬去。剛爬到一名日本哨兵的屍體旁邊,便暈過去了……

白蝴蝶策馬朝北奔跑著,不見楊二虎騎馬跟上來,回頭一看:隻見高牆上的那條人影,晃了一晃,朝牆裏麵栽倒下去。此刻迷宮裏外已是槍聲大作,白蝴蝶撥轉馬頭,想趕回去援救二虎。但想到二虎可能是中彈身亡,才會朝裏栽下去,她的腦袋一炸,淚水模糊了眼睛。不要多久,迷宮中的特務武裝就會越過圍牆到四周來搜索,那樣連活著的也逃不脫了。她隻得摘帽為二虎默袁,重新勒轉馬頭,朝淒涼的荒郊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