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脫脫的便是一條瘋狗!
東風笑一咬牙,罷了,如今不妨看看,誰更像瘋狗!
索性舍去了左手臂,她陡然間抬起了右手來,手掌的側邊可以瞧見一絲寒光——分明便是一個匕首!
‘嗤!’
一聲悶響卻是極有穿透力。
玉辭一愣,看著他的短杖淒涼落地,並非如他所想的那般穿透敵將的胸膛。
這是一次失敗的偷襲。
他看見那邊,那個大漢狠狠地栽倒下來,右手狠狠地擊在了東風笑本已是鮮血淋漓的左肩上——而他是多麼的疏忽,竟然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將左肩傷成這幅樣子。
那兩個人就這般扭打成了一團,如今卻是一動不動地停在了原地,不知誰死誰生。
周圍的兵士見狀皆是愣了——如若主帥陣亡,他們也就沒有什麼指望了,因此一時間都傻了眼。
玉辭的眼睛當即便如同衝了血,他一咬牙,顧不得其他,飛快地衝了過去。
那男子脊背後麵穿透而過的手臂直直映入他眼中,手裏攥著匕首,鮮血淋漓,他是醫者,一眼就能瞧出來,這一條手臂,已經直接貫穿了這男子的心口,斷了他的筋脈。
玉辭一愣,繼而卻是鬆了一口氣,匆忙單膝著地將吳峰的身體拽開,而東風笑此時咬著牙,身上都是血,身形也在微微地顫抖。
玉辭抬手就把她撈入了懷裏。
東風笑心裏忽而一穩,繼而卻是推開他,強撐著站起身,咬牙喊出一句:“吳峰已死!”
那些南喬的兵卒當即就心裏一晃。
隨即,顯然是在一步一步地向城裏退去。
對方尚存兩將,此方主將已死,這一戰不可能有盼頭了。
“清場!”東風笑對著一旁趕上來的副官,咬牙喊著。
那副官匆忙應了,轉身便去安排。
東風笑從玉辭手裏接了槍,一路斬開敵寇去,向著穆遠的方向衝了過去,也顧不得自己肩頭的傷口了。
“二哥怎麼樣?”等她停下來,咬著牙,看著穆遠煞白的臉。
玉辭咬了咬牙——他是醫者,可是也並非是能救下所有將死之人。
“抱歉,來時他心脈已斷,我用了藥,如今隻能續一會兒的性命。”
“救不回來了。”
他沉著聲音。
東風笑眸光一閃,垂下眼去,緊緊咬著唇角,眼淚卻已經砸了下來。
蘭若早就聽玉辭說過,可如今他再度說出來,依舊是忍不住哭出聲來。
“穆哥哥……”她的聲音嗚咽。
玉辭鎖了眉頭,這是他第一次這般近地、見到這般混亂、這般殘酷的戰場,在這裏,如果能撿回一條性命,當真是僥幸!
他穩了神,從一旁的藥箱裏取了東西來,飛快地抬手處理著東風笑的左肩。
那猙獰的傷口烙在她身上,鮮血肆意,還有她那已經明顯沒什麼力氣的左手手臂,這些看得他鑽心的疼。
戰場上的條件來不及細細包紮,但是至少也要先行處理一下,不然這樣的傷勢,這一條手臂都不用要了,危險的話命都難保。
“二哥……笑笑……來晚了……”
東風笑咬著牙,仿佛察覺不到左肩的劇痛,滿臉是淚,哭得肩膀都在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