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把我的刀拿過來!”顧劼楓四下瞅了瞅,忽而狠狠吼了一句。
“副帥……這、這……”一旁的副官猶豫著。
“叢健有什麼資格把我軟禁在這裏?!如今他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主帥,連戰場的上不得!而我可是貨真價實的副帥,手裏有兵權!去!把我的刀拿過來,讓我出去!”顧劼楓一凜眉,再度冷聲說著。
“可是……叢將軍,已經得到了陛下的旨意……”副官依舊不加動彈。
顧劼楓一咬牙。
陛下的旨意!陛下的旨意!
陛下躺在榻上神誌不清,哪來的陛下的旨意!
如今危急當前,天子身邊隻有佞臣,如何能夠安心,如何能夠有希望?!
見那副官一動不動,他當即氣急,幾步上前,飛起一腳來,竟是冷不丁地將那副官生生踹倒在地。
“呃……副帥……”那副官慘兮兮地倒地,隻覺得腹部一片劇痛,這才一邊呻吟一邊叫著阻攔,可惜一時半會兒還痛得站不起身子來。
“你執意當叢健的狗,就別喊我的名字,滾!”顧劼楓頭也不回想著兵械庫跑去,這聲音自遠處傳來,冰涼卻又狠厲。
他顧劼楓,豈會留給叢健假傳聖旨的機會!
顧劼楓方才取了刀,便隻見那邊一群叢健的手下執著兵器而來,衝著他大吼道:“顧帥,違背聖意,可是掉腦袋的事!如若還不停下,我們這便先斬後奏!”
顧劼楓冷冷瞧了他們幾眼,笑道:“爺我騎馬趕著劉能小兒南躥時,你們這群廢物還不知在何處瑟縮著!真以為手臂上這點破傷能奈何得了我?你們上過多少戰場,忍過多少病痛?一個個大義凜然的嘴臉,不過是廢物,走狗!如今你們若是敢上前半步,我就讓你們統統去見閻王!”
眾人見他雙眸血紅,臉色鐵青,聽著他的話語,竟是都腳步一滯不敢上前。
顧劼楓便執著長刀想著那府門口飛奔而去。
“攔住他!”
身後,侍衛統領無可奈何不敢上前,卻依舊不忘大喝一聲喊著守著府外圍的侍從攔住顧劼楓。
顧劼楓一凜眉,見那群人洶洶而來,抬手便一刀斬下一顆頭顱來。
任憑那鮮血噴湧,他冷笑一聲,反手將那將掉未掉的頭顱生生擰下來,血淋淋地捏在手裏,驚得四下眾人皆是遲疑著不敢上前。
“你們這些廢物,走狗,怕是連點血、連個死人都不曾見過!今日還有臉來阻攔於我,誰再阻攔半步,以此為例!”他執著那頭顱,冷冷說著。
那頭顱盡是血,頭發散亂,雙眸翻白,瞧著愈發駭人了。
顧劼楓身上也濺了血,可是真的身經百戰,在死人堆裏摸滾爬打過的人,誰又會怕這些鮮血呢?
每一個好的將領,都注定是鮮血澆灌而出的。
局麵僵持著,那些侍從們不再上前撲來,卻依舊是‘恪盡職守’地不肯退後絲毫,便立在顧劼楓周遭,呈完整的數圈,將他團團圍住,嚴嚴實實,密不透風一般。
局麵凝滯僵持,顧劼楓四下一瞧,不禁咬了咬牙,如今這陣仗,讓他心裏擔憂又害怕。
可怕的卻不是自己的身家性命,而是這朝廷。
叢健在他這裏爬著如此多的人手,阻擋他入朝麵聖,勢必是要有所作為啊!
正在此時,那邊卻忽而傳來一陣馬蹄聲,一個清峻的聲音陡然間響起,劃破了這一片駭人的僵持。
“都停手。”
顧劼楓一愣,悻悻攥著刀立在那裏,卻依舊是不肯後退半步,雙眸血紅瞪著來者。
牧逸策馬而來,瞧見這場麵,瞧見兩眼血紅手裏還拎著一個人頭的顧劼楓,也是著實嚇得不輕。
“顧帥隨本宮走罷。”他啟口,輕輕說著。
反手一揮,便有侍從牽了一匹馬兒來,行至顧劼楓麵前。
顧劼楓瞧了瞧他,沉了口氣便要依言而行。
“殿下,不成,叢將軍說是陛下的旨意,讓副帥留在府中養傷,半步也不得離開!小的們也是無奈,但是君命不可違!”
牧逸一笑——嗬,搬出他的父親來壓他?
“顧帥已經出了府門三步有餘了,依本宮看,先不說什麼去留,不妨就地正法,先把你們這一群疏於職守的廢物統統處斬才是。”他聲音冷冷的,自馬上垂眸,瞧著那方才出言阻攔的侍衛總管。
“殿下……殿下饒命!小的知錯了!”那侍衛總管聞言,不曾料到話頭轉變得這般快,方才他軟言規勸,卻仿佛是觸了太子殿下的逆鱗!也不多想,‘噗通’一聲便跪倒在地,頻頻告饒。
那其餘侍從也是嚇得不輕,趕忙跪地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