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章(1 / 1)

序章

黑客是什麼?

長久以來,黑客其實沒有一個清晰的定義。在人們的印象中,黑客似乎就是那些潛入別人電腦,竊取信息,大肆搞破壞的不法分子。官方的定義對於這種錯誤認識給出了一定的糾正,指出黑客與駭客有所區別:黑客是指對計算機有深刻認識,在信息技術方麵有很深的造詣的專家,而駭客才是計算機網絡犯罪的元凶。在媒體報道中,也有另一種說法,“黑客”這個詞指向的是之前我們說過的駭客的意思,而另外一個詞“紅客”則是在“黑客”的對立麵,也就是正義的黑客——說法這麼多,難怪人們要混淆概念。

可是對於黑客的理解,真的隻限於此嗎?

試想如果一個人既偷了實體的東西又竊取了信息,譬如黑了銀行的賬戶給自己買了東西,那麼他到底算是竊賊還是黑客?如果一個人在自己不自覺的情況下,譬如被人用了僵屍網絡,參與了對於某一係統的攻擊,那麼他算不算黑客?如果一個人是一位頂級計算機專家,他不直接參與對某個數據庫的潛入,而是指導和指揮手下的人幹這些活,那麼他該認定是專家還是黑客?

我們再把視野放寬一點,可以拋出這樣一個問題:如果一個黑客既使用了非計算機的手段,也使用了計算機的手段來達成自己的目的,二者合二為一,缺一不可,那麼這種行為算不算黑客呢?如果承認這種行為也算黑客的話,那麼黑客的定義就被放寬了,因為在任何一次黑客行動中,都很難把單純的黑客操作跟非計算機的行為完全隔離開來。一個黑客在行動過程中,必然需要或多或少需要一些其他的條件,比如隱蔽的場所、金錢的支持、組織的約束,等等。

這麼一來,黑客這個形象,真的是非常模糊。

放開來講,偷竊是黑客行為,商戰是黑客行為,戰爭是黑客行為,甚至連父母偷看孩子日記也是黑客行為。原因隻有一個:侵入了別人的領域,而不管被侵犯者的利益,本質上都一樣。這個世界,無非是一個係統和另一個係統不斷摩擦、融合、分裂的過程。

遠處的槍炮聲把我從沉思中拉回現實。我看了看手表,我們已經在索馬裏的土地上狂奔了一個多小時了。難民早已不見了蹤影,陪伴我們的隻有飛揚的塵土和遠處幾乎光禿禿的山嶺。天空中沒有鳥飛過,這片土地荒涼得可怕。

吉普車的上麵改裝上了重機槍,阿拉卡頓手握槍柄神情嚴肅地挺立著。他是本地黑人,熱情,剽悍,對敵人毫不手軟。這段路他負責哨戒,所以在車頂上扛著機槍。

車裏是我的團隊,連我在內一共三男一女,氣氛和諧,隊友們臉上絲毫看不出一點恐懼和驚慌。哦對了,車上還有個黑人小孩,名叫毛姆,十三四歲。他少了一條胳膊,然而卻並不悲觀,少年的臉上顯出同齡人所不具備的成熟與堅毅。望著毛姆,我不禁感歎戰爭的殘酷和人性的複雜,讓這無辜少年遭受多少苦難。

入侵別人的領域,殊途同歸,唯一不同的,隻有扣動扳機的人的初衷。

黑客,無非善惡。

“阿拉卡頓,開槍!”

一輛灰色的卡車迎麵撞來,阿拉卡頓怒目圓瞪,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一梭重機槍的子彈伴著震耳欲聾的聲音呼嘯而去,倏忽間把卡車打爆。卡車距離我們隻有三十多米,爆炸的氣浪掀得人很是難受。

我們離城鎮隻有不到兩公裏的路程了。

我跳下車來:“車子目標太大。全體下車,徒步前進!”

隊友們一聽指令,紛紛全副武裝跳下車來。毛姆和阿拉卡頓一馬當先,誓與仇敵不共戴天。我拍拍兩人的肩膀,示意他們放輕鬆。

命運真是奇妙,十年之前,我還是一個大學還沒畢業的毛頭小夥子,十年之後,我已經站在與家鄉遠隔萬裏的非洲土地上,為了人類的自由和解放而奮鬥了。作為一位國際友人,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偉大。

“走吧”

黑客們邁開步伐,向著勝利勇敢前進。

而我的思緒卻飛回了十年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