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門見山,儒雅青年不太習慣,咳了一聲道:“你的錢沒被偷走,你並沒有損失,我覺得——”
陸輕嵐眯眼一笑,打斷他的話,“我受了驚嚇,我被偷了,這是不容反駁的事實。”
說著拿起茶托裏的一個茶杯,捏下一小撮細粉,茶杯上被她捏過的位置也出現缺口,但茶杯沒有開裂,仿佛缺口是砂輪磨出來的一樣。
儒雅青年:“……”
媽呀,這是見到怪物了!
盯著缺了口的茶杯,儒雅青年眼皮子亂跳,臉上的假笑幾乎端不住,僵硬又木然,令人分辨不出他是笑還是扮鬼臉。
“怎樣?你還是不願意放人嗎?”陸輕嵐割下茶杯,有些惋惜,“這麼好看的茶杯被我弄壞了,太不小心了。”
家裏的茶杯,全都沒有被她捏壞這個好。
瓷器也分好壞,大川府非產瓷器之地,花了幾十兩銀子在高德縣買的茶杯,竟然比不上珠州城一間茶樓的茶杯好,著實無奈。
儒雅青年維持尷尬的假笑:“夫人,您喜歡好看的茶杯,小生、小生願意送夫人一套。”
人就是得嚇一嚇。
親眼見過陸輕嵐的厲害本事,出場時故意擺譜的儒雅青年也尊稱陸輕嵐為夫人,自稱小生了。
陸輕嵐滿意他的識時務,說道:“珠州城繁華,我和我夫君想見識一下。你是珠州城的地頭蛇,介紹個好導遊,我便不計較你冒犯我這件事。”
“是、是的,請夫人稍等,我立刻去找人!”儒雅青年不再敢和陸輕嵐同坐一桌,就像椅子上長了刺一樣飛快起身,行了一個禮,走到一邊叫手下找個口舌伶俐會察言觀色的機靈人來。
小偷四人組並不知道陸輕嵐和儒雅青年談了什麼,也沒看到陸輕嵐捏了瓷杯的壯舉,隻看到儒雅青年坐下沒一會兒就變了臉色。曉得他是吃了虧,小偷四人組頓時一個個鵪鶉似的縮著腦袋,心裏不知是第幾次後悔偷到陸輕嵐身上。
陸輕嵐招手讓小二過來,道:“這些吃食送去我住的地方,順便告訴我的夥計,說這些吃食隨便他吃。”
講了客棧名稱,小二麻利地打包東西,桌麵很快空了。
看著小二出去送外賣,陸輕嵐側頭看向沈行之,撓了撓他的掌心,湊過去,小聲問:“是不是不習慣?”
何止不習慣,是很不習慣。
沈行之沒有參與陸輕嵐和儒雅青年的交鋒,看著她輕而易舉地嚇唬了背景不小的儒雅青年,深刻認識到自己和她的不同。
“不要有距離感,我始終是我,你喜歡的那個我。”陸輕嵐俏皮地眨了眨眼,若非沈行之是保守的古代人,她這會子已經親上去了,不過不能親也不要緊,她告訴他,“我想親你。”
“……這裏是茶樓。”沈行之窘迫。
“曉得啊,所以我說,我想,不是我要。”陸輕嵐語氣輕快,“行之,我喜歡你。”
又來了又來了,愛妻總是喜歡把喜歡他這句話掛在嘴邊,但他一點也不討厭她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