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充分理由:“夏役沒工錢,還要求服夏役的人往死裏幹活,就算吃好喝好睡好,這麼折騰半個月,對身體也是很大的負擔。你作為沈家二房的頂梁柱,身體垮了怎能行?左右你能種植木耳銀耳賣錢,免除夏役的二十兩銀子,咬咬牙還是拿得出手的。”
服夏役等於做苦力,陸輕嵐是腦子進了水,才會要求沈行之去服夏役。
當事人沈行之也不願意無償出賣勞力,但是二十兩銀子……
他不是很舍得花。
別看陸輕嵐做的肥皂能夠賣十五兩銀子一塊的高價,沈家二房種的木耳和銀耳在太陽底下曬幹了,一斤木耳能賣三十文錢是高價了,銀耳稍貴,也就五文錢一兩。
免除夏役的二十兩銀子,得賣掉將近七百斤木耳,才能拿到手。
“選個折中的法子。”沈行之說,“我不做苦力,疏通關係做文書的活是可以的。”
“行,你自己拿主意,我隻是不希望你累壞了身體。”陸輕嵐親了親他,“明天早上去府城,後天回來,大後天夏役,時間上趕得及嗎?”
“趕得及。”沈行之解釋道,“我也是有朋友的。”
陸輕嵐嬉笑,沒有問他何以朋友沒有來桃溪莊拜訪他,掛在他身上胡亂地親他的臉,“鍋裏燒著熱水,我們……嗯,安寢吧?”
兩人倒在柔軟的被褥上,陸輕嵐扯了沈行之頭上的布巾,沈行之摘了她挽起頭發的桃花簪子。他的黑發與她的黑發鋪在印染了大片花朵的被褥上,相互糾纏,不分彼此,就像肌膚與肌膚親密接觸的身體,他身上染了她的氣息,她身上留下他的痕跡。
運動總是會出汗的,無論陸輕嵐是否持有山神印。
她撿起幹淨的布巾擦了擦汗濕的臉,把睡袍往身上一披,找了沈行之的睡袍給他,穿上木屐道:“走,洗澡去。”
沈行之拉住她:“衣服穿好。”
家裏不是隻有他們兩個,萬一圓圓起夜,看到他們衣衫不整,如何解釋?
這些事,陸輕嵐不是不懂,她懶:“我不想穿,除非你伺候我穿。”
“每回都要我給你穿。”沈行之捏了她腰間的肉一把,盡職盡責地將衣服給陸輕嵐穿好,自己也檢查了衣服的穿著是否出了錯,確認沒出錯,攔腰抱起愛妻,惹來陸輕嵐的低呼。
“呀,你還曉得這般討好我了。”陸輕嵐摟著他香了一口。
“輕嵐是我的妻。”
在她的溫柔目光中,沈行之笑了一下,刮刮她的鼻子。
他一手抱著她,一手推開房門,與她來到廚房裏,把她放在灶前的木墩上坐著,自己拿著木桶和水瓢,把鍋裏燒得滾燙的熱水倒進沐浴用的大木桶,再兌成溫水。
這個大木桶是陸輕嵐在縣城買了帶回來的,容得下兩個成年人坐在桶內泡澡。
因木桶的體積太大,塞不進沈家二房的浴室,沈行之便在空閑時間建了一個嶄新的浴室。
圓圓三人洗澡一般不會來新浴室,更不會用這個大浴桶,陸輕嵐不厚此薄彼,也給她們買了一個兒童用的小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