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陸金生揉著被擰得通紅的耳朵去陸家抽竹簽了。
他這人也有意思,自己拉不下臉跟陸輕嵐和解,媳婦張嬸子去找陸輕嵐和解了,他便像自己從未與陸輕嵐、陸家有過嫌隙一樣,理直氣壯地抽了竹簽,提著斧子上山找陸秋雨。
“你送了東西給嵐嵐?嵐嵐不計較了?”陸秋雨還不知道和解的事,狐疑地瞅了瞅昂首挺胸一臉笑容的陸金生,伸出手道,“竹簽呢?拿來我看看。”
為了保證公平,砍樹的人砍哪個區域的樹,都是由抽簽決定的。
所有區域的工作量和工作強度基本一致,工錢也都是四百文,區別隻在遠近不同。
陸秋雨拿到陸金生抽中的竹簽,剔著牙說道:“是社公祠背後那片山,你把大樹砍了,最好是貼著地麵把樹砍斷,別故意漏了不粗不細的樹,也別想著把砍下的樹拖回家裏。山地是我家嵐嵐花錢買的,山上的鳥獸樹木都是我家嵐嵐的,誰敢占嵐嵐便宜,我就叫誰吃不了兜著走。”
擺擺手示意陸金生趕緊滾。
社公祠挨著桃溪莊,社公祠背後的山地距離村子近,時常有人上山打柴砍樹,倒是便宜陸金生了。
摸著窩在懷裏油光水滑的小狐狸,陸秋雨環顧四周一眼,招手叫了個在附近玩耍的六七歲小男孩走過來,掏出一塊油紙包著的飴糖,叫他跑腿,把自己的狐朋狗友叫來玩耍。
沈家院子裏,姚翠竹送了陸輕嵐東西,見院子的角落裏堆著粗木柴,道:“六丫頭,我幫你把柴劈開吧。”
“不用了,你回去照顧來富,劈柴的事情我自己能行。”陸輕嵐習慣不了姚翠竹過分的熱情,說道,“來富是你兒子,心裏念著你,你不在他身邊陪著,他肯定很想念你。”
“哎呀,劈柴也費不了多少時間,你家的斧頭在哪?”姚翠竹是真心感激陸輕嵐,“來富不喜歡粘我,我在娘家住了好幾天,他都不想念我的。”
陸輕嵐實在沒辦法,隻好把斧子找出來給她。
姚翠竹長得雄壯,力氣也不小,一斧頭劈下去,直徑二十厘米的木柴裂成兩半。被劈成兩半的柴還要劈開,姚翠竹舉著沉重的斧頭,也不歇一下,一口氣把木柴劈完,擦擦汗水,又喝了一杯茶,便匆匆地回家去了。
“是個利落人。”陸輕嵐說,“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風風火火的。”
“她的力氣好大!”趙阿李羨慕,“要是我有她的力氣,我家肯定能好起來。”
“各有優點,你的力氣是不如翠竹嫂,可是你比翠竹嫂細心,你的生活也會越過越好的。”陸輕嵐往燃燒的灶裏塞了一把細柴,“我聞到桂花糕的香味了,再蒸一會兒就可以吃了。翠竹嫂也是的,都說了桂花糕就快做好了,她竟然不肯多留一會兒。”
“可能是擔心兒子吧。如果我的兒子生病了,我也是不敢出門太久的。”趙阿李和趙十七成親至今還沒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