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金生心裏是想報名清理山地的，清理一畝山地能得一百二十文錢，清理十畝山地就是一千兩百文，誰會不願意幹？他活了二十幾年，就沒遇到過這麼好的事情，偏偏陸輕嵐看他不順眼（陸金生自以為如此，事實未必是陸輕嵐看他不順眼），他要是報了名，陸輕嵐準會刁難他！
“都怪你！”陸金生掐了張嬸子一把，“好端端的，你幹嘛說那麼難聽的話？”
“不是你先說的嗎？”張嬸子可冤枉了，當即掐回去，道，“你說的話難道就好聽了？我以為你記著陸小六的仇，幫你對付陸小六，你還掐我！”
“我、我那是……”陸金生說不出合適的原因，“我這張嘴亂說，你也跟著亂說？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說那樣的話！”
“嘴長在你身上，你不想亂說，嘴能自己說？”張嬸子氣結，又掐了陸金生的胳膊一把，“你這臭嘴把陸小六給得罪了，我護著你，也把陸小六給得罪死了，你說我們怎麼辦？陸小六那麼有錢，白花花的幾百兩銀子，扔進水裏聽個響都能聽好久，她就那樣大手大腳地用這麼多銀子，買了什麼用都沒有的山地！你給說說，如果我們跟她關係好，她從手指縫裏漏一點給我們，我們都能吃香喝辣的！可是你，你為什麼要得罪人家陸小六呢！！”
“也不是我先得罪她的！清明節頭一天，秀才公回家，你去高山嫂家裏串門，怎麼就嘴賤取笑陸小六沒生娃呢？後麵還摔孩子，誣陷是被陸秋雨推的！本來嘛，那孩子不是咱的，你摔了也就摔了，可你怎麼就蠢到把你的惡毒心思全部說出來？！！”陸金生抖出張嬸子的黑料，並掐了張嬸子兩把，麵色不善地盯著她，“你做出這樣的事，就算你跟我生了兒子，我休你也是休得的！”
張嬸子嘴皮子利索，立刻甩鍋：“還不是你！你跟我說，你小時候欺負陸小六，被陸秋雨三兄弟打了一頓。我記著這事，見到陸小六，當然要損她！”
說完一拳頭錘在陸金生胸口，背過身去不理他了。
陸金生：“……”
陸金生挨了張嬸子這一拳，有苦說不出：“都說是小時候的事情。小孩子不懂事瞎胡鬧，長大了還記仇，這叫什麼事？”
張嬸子：“甭管什麼事！總之我得罪了陸小六都是因為你！”
得罪陸輕嵐的鍋貼在自己身上甩不掉，陸金生也惱了，抓住張嬸子的一條手臂，強迫她轉過身來，說道：“你這婆娘，太小心眼了！別說我小時候是欺負了陸小六才被陸秋雨三兄弟毆打，就算我沒欺負陸小六，陸秋雨三兄弟欺負我了，我也得上趕著討好他們哩！”
“說什麼？”張嬸子懷疑自己聽錯了，瞅著陸金生，“討好欺負你的人？陸金生！你怎麼可以這麼沒有骨氣！”
“……好吧，我沒有骨氣。”陸金生自暴自棄，很幹脆地接受張嬸子的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