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來了一位客人,是個一米七的瘦弱少年,戴著口罩,破舊的衣衫洗得幹幹淨淨,身上也沒有酸臭的汗水味。
“你要雇長工?”少年看著陸輕嵐,“給多少工錢?有什麼要求?我是陸不忘,高山叔介紹來的。”
他有兔唇,村人不喜,住得遠。
記憶中,陸輕嵐和這人不熟,也很少聽到這人的傳聞。
陸輕嵐倒了一碗茶遞給他,說道:“小時不懂事,說的辣雞話傷害你了,對不起。”
以為自己會遭到陸輕嵐刁難的陸不忘:“……”
陸不忘垂著頭說:“那些話我已經忘記了,你不需要跟我說對不起。”
“你忘記了,我還記得。”陸輕嵐把一盤炒製的葵瓜子放在桌上,再翻出帶殼煮過並曬幹的一盤花生,“不值錢的玩意,抓幾把吃吧。”
她坐下來,喝了一口自己的冬瓜茶,說:“我有兩頭驢子,養在我阿爹家裏。我阿爹就是你高山叔。驢子是拉車的,要吃喝拉撒,我想找個人養它們,這個人最好會趕車。工錢方麵,一個月五百文,不包吃住。做得好的話,我可以給你六百文工錢。”
五百文的工錢,跟在鎮上的地主家裏做長工差不多,不過陸輕嵐不會克扣工錢,這倒是比地主慷慨大方。
陸不忘盤算了一會兒,點頭:“好,我什麼時候上工?”
“今天可以,明天也可以,隨你喜歡。”陸輕嵐正處在減肥中,沒有吃葵瓜子和花生,一邊喝茶一邊搖著團扇。
“那就今天吧,我去看驢喂了沒有,喂了的話,明天再上工。”陸不忘轉身要走,被陸輕嵐叫住。
“瓜子花生都拿回去吃,你不吃,你阿娘是吃的。”陸輕嵐拿下巴指了指桌子上拿來招待客人、客人卻沒有碰過的零食。
陸不忘猶豫了一下,念著母親,把瓜子花生帶走了,臨走時對陸輕嵐道:“謝謝你。”
剛跨過門檻,他又被陸輕嵐叫住,“什麼事?”
陸輕嵐說:“你家要服徭役,是吧?懷安鎮的夏役定在八天後,服徭役的人要在懷安鎮和貴山鎮之間修路。”
服徭役是大事,每年服徭役都聽說死人,有的是累死的,有的是中暑死的,也有生病死的、摔死的,總之不是善終。
“今年的夏役沒輪到我家,我不用去。”陸不忘側頭看著陸輕嵐,“主家還有事要說嗎?”
“沒有了,你可以走了。”
送走陸不忘,陸輕嵐回書房算了算自己的收支,“給行之的房租和夥食、給阿李和陸不忘的工錢、挖防火帶的工錢還沒結、打理學堂建築用地的工錢、搭建窩棚和泥磚屋的工錢……這些是支出。而我的收入,除了賣肥皂好像沒有別的路子了。”
一塊肥皂十五兩銀子,這比賣木耳銀耳更賺,暫時不需要開拓第二條賺錢路子。
急著用錢的話,加大肥皂的生產就行。
陸輕嵐上樓看了看自己做的肥皂,可以使用的那一批肥皂已經擺在貨架上標價售賣,屋子裏剩下的肥皂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完成反應……不知道神通廣大的山神印能否減少肥皂反應所需時間?